第三百四十四章 笑群豪,神手伏龙按云潮。(1 / 2)

王唯一?

朱吾世其实心中早有猜疑,可在万世之梦里,他每每想回忆起自己的真名时,却感觉那名字如深藏在一片灰色阴霾之中,现在他才明白,这是巧巧尘封的心结。

天狩,近两百年来风云之巅的存在,镇守天下时群妖避退,可偏偏时隐时现十几年以至于人族群龙无首,原来,他都是来这福源岛了。

妖狐的气息还在陡然拔高,那遮蔽天日的虚影蕴含着磅礴的魔气,碧霄吞月狐王的星冠没入苍穹,从远海看去,似浮出水面的一头骇世魔神。

狂风呼啸,黑浪滔天,王唯一的身影在妖狐爪底显得渺小,只有那柄天问长刀闪烁着耀目的眩光,他就这么静静地仰头看着,碎发飞扬,却丝毫没有着急出手的意思。

宋植被朱吾世缓缓放下,此刻的宋植心口完好,只是因为妖狐离体而神魂虚弱,并无大碍,看着眼前如凶魔的妖圣,宋植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在这里碰到了能救我的人。”

宋植擦去额头冷汗,心里暗暗默念道,其实早在两国天骄大战时,宋植就已经察觉到妖狐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丝丝转变,而妖狐又与监正认识

“记住”

“国师,看好的是扶非。”

文成帝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联想到国师派遣自己来到北海的目的,宋植很难不产生联想。

因为这北海虽然灵力充沛,可这里的灵气驳杂紊乱,即便是自己的日月神体,在这种被污染的灵气中也无法独善其身,修行想事半功倍?

几乎是痴心妄想。

而这魔气却是妖物的最爱,宋植对妖狐冷淡的语气有了戒备,也知道这趟北海之行不会如此简单,而自己体内的妖狐,非常有可能就是那最大的危险。

“你说天,能打的赢这碧霄吞月狐王么?”

宋植仰头,原来妖狐真的没托大,照这阵仗,它说世间无人能杀它,似乎并非一句空话。

朱吾世半蹲了下来,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他人或许不行,但若是天,一定行。”

“”朱吾世说完偏头看向宋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巧巧就是慕容芝的。”

宋植手臂撑着身下黑土,从地上缓缓起身,叹气道

“这不难揣测,巧巧是始作俑者,我作为慕容芝看来是显而易见的,但即便我知道她的秘密,甚至我从完全觉醒了潜意识,巧巧也未曾有杀我的意思,而她明明,能如蚂蚁一般捏死我。”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她留着我,是希望我死于他人之手,那个人,就是你。”

宋植看向朱吾世,咧嘴道“还有,这慕容芝的赋,是一种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天赋,仿佛脑海空灵,全知全能,且天赋异禀不弱于你我,若她的修为高深的话我想”

宋植环顾四周,怅然道“我想或许只有这种赋,才会创造出如此逼真的世界吧”

朱吾世沉默片刻,将天与慕容芝的对话听完后,结合幻境中发生的事,他也猜出了当年那段情仇,只是叹道

“若非本侯将你杀死后潜意识没有复苏,而是选择说服自己接受你的死亡,或许我们两人都已经死了。”

朱吾世说着摇了摇头“这幻境,当真是考验人性。”

宋植闻言嘴巴微张,但却欲言又止,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是啊幸好你自杀陪葬,否则巧巧的心结恐怕永远难以释怀,这也是宋植为何要强调朱吾世,你就是朱吾世的原因。

只有朱吾世潜意识浮现,才不会做出与常人一般的抉择,这一点宋植还是确定的。

就在朱吾世又准备开口的时候,上方的妖狐终于有了动静。

如鲸吞海吸般,将福源岛四周暴虐的魔气尽数吸入体内后,渐渐凝实形体的妖狐终于停下了仰天咆哮的姿态,它如琼霄碧落的双眼下垂,虽然它目光所至,天地突然盎然了起来。

“人类。”

碧霄吞月狐王的碧绿眼睛中带着红光,透斥着不屑与冷漠。

“十九年前,那老不死的诓骗于本座,联合你等一帮狩将本座封印,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扶非回魂,本座能再次见到他”

妖狐的声音响彻天地,电闪雷鸣,刺目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它继续说道

“可惜你并不是扶非本座自不甘于为他人做嫁衣你,到底是谁,为何又另本座感到熟悉?”

“这些,待本座剥离你的神识,自会知晓那前世今生”

说到此处,妖狐的嘴角裂开了一个可怖的弧度,作为曾经最强大的四方妖圣之一,碧霄吞月狐王残忍凶戾的本性展露无遗,它从海中抬起自己的前爪,黑色魔气如影如雾,携带着海浪而至,向宋植指去。

“恩?”

就在此时,它的眼神突然收紧,那扬起的爪子也停顿在了半空,这才往身下看去。

只见王唯一此刻手臂上挑,他手中的偃月刀遥遥指向上方,简单的动作没有任何威压,却让碧霄吞月狐王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

借着宋植从万世再造中脱身的意识虚弱期,加上北海上方超强的魔气,它的残魂才得以从镇妖环中侥幸脱离,短暂凝聚躯壳。

但是,这个过程中,它居然从始至终没发现此地还有一人,直到方才一股让它心悸的感觉传来,它才扭转硕大的头颅,低首看去。

王唯一手中大刀放下,他脚下缓缓离地漂浮而起,接着急速掠上了高空,来到了与妖狐的并视高度,一人一妖对视起来。

天狩王唯一身上还是毫无修为波动,或许是因为慕容芝方才消逝于天地,他深邃的眉宇依然泛着愁绪,此刻漠然地与眼前不可一世的妖圣对视,良久才开口

“你既甘心做嫁,又为何来此,以这幅模样?”

妖狐额头微抬,它斜睨着眼前停在空中的男人,语气响起“你又是何人?二十年前那一次,本座可不记得有见过你”

“你该知道并非每一个所谓的狩,都能有资格与本座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