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生知道自己说话欠妥,但他也是为了甜水村的将来考虑,纵然一张老脸羞的通红,他还是忍不住求情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李三娘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就是下了衙门,蹲他个十年八年的都不为过,只是,只是若这事要宣扬开了,往后,咱甜水村的大姑娘小伙子的亲事可真就难说了。”
“你也知道,咱村里也不富裕,本来亲事就难说,这要是传言出去,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媒婆敢上门说亲了,就看在叔的面,这事,就关起门来自个儿解决了。”
“你放心,叔,叔也知道你是受了大委屈的,叔,叔一定把这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一定办到叫你满意为止,你、你就看在叔先前为你批了宅基地的面上,就,就应了叔吧。”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漂亮,姜知渺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听他这话,倒像是她的错似的,咋,她是受害者,她还要受这憋屈气?这年头,不是谁横谁说话吗,咋的,难不成是谁老谁说话?
“村长,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不就是处置了个黑心肝的妇人,怎么就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往后都说不成亲了?你这话,看似恳切,实则胁迫,是置姜姑娘于两难之地啊。”
姜知渺原想回怼,没想到她想说的话,全借温竹卿的嘴都说了出来,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他的声音听着冷静,甚至毫无波澜,似乎只是单纯的打抱不平,但她知道,他说话时气息不稳,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吴长生说的好好的,却被温竹卿给打乱了节奏,他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讪讪笑了两声,有些下不来台,“我,我这也是为了村子的以后着想,我”
这话实在是不好接,原以为不过是两个小辈,看他一个晚辈都说到这份了,总归会给点颜面吧,没想到,没想到这俩孩子竟然这么难说话,急的他我我我的,我不出来了。
姜知渺体谅他想为村里人着想的心,但要她自个儿吃了这个闷头亏,只怕,她就要乳腺增生了,要是一不小心得了个癌症,这后果,他担得起吗?
要她忍气吞声,简直就是做梦!
“村长,你有你的考量我也理解,但这也不是让我把气咽到肚子的道理啊,我活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受这么大委屈,这口气不出,往后,只怕是觉都睡不安稳了,我觉睡不安稳了,就没法干活了,如今我家也分家了,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我没法干活了,家里又没银钱进账,只怕是我一家人都要饿死了啊。”
话落,她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不过嘛,你要是让我忍气吞声也不是没有法子,只要你答应我,往后的日子,管我这一家老小的吃喝用住就行,这样的话,要我咽下这口气也不是不行。”
吴长生听的糊涂的很,眼神呆滞,愣了半响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