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放哪都管点用。廖开几下被程知打断,又叫她给抢了先机,再一次被带了节奏。
“……竖子无耻!”
气急败坏之下,廖开先前一直被程知拉足仇恨带偏的理智,倒是稍许回归。他视线聚焦到此时场上最虚弱的一环,暴喝一声,“给我先拿下她!”手上攻势如狂风暴雨,竟也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妈的,该玩够了,你们都受死!放心,老子今个儿弄死你们前,必要叫你们快活个够。”
……
最虚弱的一环,无疑指的是受了重刑的顾知昘。只她适才被程知喂下回春丹,又渡以极精纯的内力化开,替她短效强力地修复经脉。是以她虽聚不起什么战力,相助不了程知对战,却也还能勉强运气,撒丫子跑。
场上的锦衣卫不是没想过拿下她以做要挟,可顾知昘就仗着天元宗轻身功法,在程、廖二人堪比先天之战的波及范围边上窜逃躲闪。那些个锦衣卫,一来惜身,二来廖开酣战正浓,他没下命令,擅自行动恐是伤了他脸面,这就有了顾知昘这会儿还没被挟制住的情景。
现在,随着廖开一声令下,四散在周围的手下纷纷反应过来,随即就是一涌而上。可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得了程知示意的徐文蓁。
就近的徐家人一把捞过掩在一处残骸后小心翼翼的顾知昘,把她护在了中间。他们随后便与合围不成继而转向攻过来的一众锦衣卫,乒呤乓啷地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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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蓁见顾知昘暂且安,就又把视线凝固在前方风暴中心的程知身上。程知此时在徐文蓁瞧来,有如一叶扁舟,身处廖开狠辣攻势的笼罩下,左支右绌,摇摇欲坠。
真气相撞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间断传来,相继不停有血迹洒落。徐文蓁只觉眼前一片晕红,尤其这人这会儿还是空手对白刃。心口被攥得紧紧的,她也随这力道捏紧了指尖,一下却紧到了手中的“小暗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如果说,同廖开对战是程知踏入此方世界以来面对的最危险的局面,那么,这一刻,就可谓是她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只是,这种接近,于程知,不但没能使她畏惧,反倒激起了她本源的蠢蠢欲动。
或许是初时那会儿,原朝猝不及防下的指点太过霸道,狠狠拔高了程知的阙值,今日里这一连串下来,廖开的杀意再凌厉、再致命,纵她伤得再重,纵她知道她撑不住再接下来可能会死,程知也没能再体会到彼时一军齐上横刀立关、那种融于天地的玄妙自生,直到现在。
轰隆隆,程知只觉体内深处仿佛有一道什么闸门正在开启,血气翻腾,血液沸腾。眼中墨色与血色交织,忽明忽暗,忽隐忽现。突地,一道金光自眼底涌现,瞳孔处现出一点极致的金来。
而这个时候,徐文蓁为替程知解围,为使她喘息片刻,燃起了手中的一包炸一药包,大喝一声,便扔了过来。
……
这一幕,廖开看见、听见,立马便是先行避开。可程知没有。
这一瞬,无论是那炸一药包带着火星的袭来,还是廖开咬牙恨恨的后退,在程知眼里,都是慢动作。佛家曰,拈花一笑,佛家曰,醍醐灌顶。程知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有没有这一两分意味在里头,她只知道,突然间她就好像明白了。
——我是我,我非我,我即是我,我还是我。
程知只知道,她已在廖开跟前,她看着她的手竖指为刃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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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爆炸声响起,烟雾弥漫中几乎同时弹出两道身影。
程知面如金纸,酿跄了几步,砸落倒地,不远处的徐文蓁赶忙抢身上前,将将把人接住。
外间瞧她,只瞧出她伤重不支、看似真元耗尽,没有人能想到在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徐文蓁便是如此,她白了脸,抖着手,本能就一股脑儿渡了真气过去。只这真气入体,却没得半点反应。徐文蓁嘴唇嗡动,也不敢停。她此刻心下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眸子胡乱一瞥,余光扫到正在缓步靠近的廖开,更是突生绝望。
自收到消息,徐文蓁回神救援,紧赶慢赶,已然做到她能做到的极限。尽人事,听天命。她再深深瞧了一眼程知,便是霍然抬头,死死盯着前方。她数着步数,暗自蓄力,待那人再近些,便要迎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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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和啦,见上面了。
这就是程知不停作死拉仇恨的由头了。不利用廖开的自负和愤怒,不把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有个重伤患在场可就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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