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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府,玉香阁。
……
“傅小姐真乃性情中人,得小姐相助,大汗可是极度欢喜。
周朝上有昏君,下有佞臣,何德何能,使得令尊为效死?
大汗素来敬慕傅将军英雄人物,只可惜立场相对,非得要生死相搏。前遭,傅将军不幸身故,大汉嗟叹不已,惋惜至极,不顾近臣反对,在帐内置了牌位,供奉香火。
而今,小姐为父报仇,直指致令尊于死境的源头,实是深明大义。”
“呵,”程知轻笑一声,“我傅某人所为,不过是尽人子本分。
家国天下,家在前,国在后,无家何以有国?
敢打我傅家主意,敢动我傅家人,那便要付出代价。无论是权倾朝野的臣子,还是坐拥江山的皇族,都不会例外。”
“小姐真乃孝子,非是那等愚忠愚孝之辈可比。
我北胡之主,锐意进取,知人善任,小姐这般大才,非得是要裂土封王,执掌一地,才堪堪匹配。
而傅家久居燕北,熟知本地风俗民生,将燕地托付于小姐,真是最好不过了。
小姐届时,可继承父志,可接掌傅家军,可继续守护燕地百姓,可光复傅家门楣。”
“喔?你家大汗,当真属意我傅家执掌燕地?
那…晏五呢?
他忍辱负重,放弃名姓身份,取代兄长而活,二十余载不见天日,为你北胡兢兢业业。传情报,递消息,打掩护,搞走私,上迷惑大周朝廷,下撰取燕地财富,可谓是劳苦功高。
晏五身为燕州刺史并燕北都督,那可是一向将燕地视作其囊中之物的。”
“小姐多虑。这人不过是大汗座下的一条狗。
大汗与晏五生母似是有旧,昔年偶然之下,晏五攀上了大汗。
劫杀兄长,取而代之,这招偷梁换柱,那可是出自晏五本人手笔。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是他自己主动提的,并没有谁有逼过他。
众星捧月的世家嫡子,同无人问津的胡姬所出,他根本毫无犹疑。
这些年来,晏五倚仗大汗的扶持,捞政绩,害上峰,坑同僚,暗地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油水,不知培养了几多势力。大汗给他的,可不少了。
不过,看在他的确是为北胡效力多年的份上,大汗自然也不会亏待他,该他的爵位封赏也不会少。
只是,再放任他留在燕北,却是不妥。
大汗雄才伟略,意在执掌中原。大汗要的燕地,是长治久安、人心归顺的燕地;大汗属意的燕地之长,是德才兼备、胸怀大局的一地长官。
而小姐你,在两军胶着之际,献上良策,可使我军不动干戈,便得以进入燕地,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实在是功德无量。
我主钦佩小姐胸襟眼界,投桃报李,自是一段佳话。
至于晏五那处,无需小姐过问。”
“你家大汗可是介意,晏五意欲献上女儿,同大周皇子联姻?是否觉着,他首鼠两端,不可信任?”
“哈哈哈,这个倒是不至于。不过一个女子。
晏五自个儿说得,大周帝位更替,斗争激烈。秦家看似势大,权倾朝野,党羽众多,可终究手上没有实打实的兵权,都是靠着利益拉拢联结,一朝失势,便是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晏五这便是给看似强势、实则势弱的三皇子增添一些砝码。他要再加一把火,好让他们斗个旗鼓相当。令周朝沉溺内耗,大汗也好趁机出手,渔翁得利。
……”
“想法挺好。你家大汗信了?”
“那有什么可不信的?
他晏五,在周朝,再怎么说,也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说他是大汗座下的一条狗也没错,狗链子可始终是握在大汗手中的呢。
大汗有命,他自会俯首帖耳,又岂敢有违?
……”
程知眉头微皱,双目微阖,沉吟片刻,开口道:“那好,我们合作愉快。
我父亲自设计的燕北防线,以防御面、工事齐备而著称,效果斐然,名声在外,这并没有错。所以,布防各处关卡本身,并没有漏洞。
我先前提及的,可绕过燕北防线,直接潜入燕境腹地,这是要经由一处不知名的山中小道的。
这一点,我父亲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