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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晏正巍,意欲放胡人入关。”
“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曾与殿下提及,一则,晏正巍藏兵养兵,身边高手如云,手中实力不弱。二则,晏正巍与胡人不清不楚,往来甚密。
这个往来,可不仅仅是信息传递,而是实打实的财物输送。
殿下,我查到,晏正巍此番,欲使胡人经由不知名小径潜入燕境腹地,里应外合,攻破燕北防线。
殿下,赤兀极滞留平陶城外十几日,已然等不及了。”
“什么?你此言当真?
晏正巍他身为燕地长官,封疆大吏,居然投靠胡虏?他能有什么好处?
他不是已然与周谦许下姻亲了么?”
“殿下,晏正巍是怎么想的,我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第一,三皇子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而晏大人,近日来,脾气暴躁易怒,发作了不少人。
第二,晏大人为胡人指的路,是通往西沂府。晏大人向胡人献的策,是出其不意,攻占西沂府治沂城。他建议胡人,占下沂城为据点,或吸引大周驻军回援,或骚扰我军后防,内外夹击。
而这西沂郡守,可是秦浚。
第三,北胡曾派遣信使,得晏大人亲自接见。言词客气,态度友好。
胡人许诺,与晏氏永为兄弟,共享江山。
若是北胡得以入主中原,便将燕北划作晏氏封地。晏氏想要列土称王、圈地自治也好,想要建国登极、受世人朝拜也罢,北胡都会支持。甚至,晏氏若是嫌燕地偏远,看重哪块地盘,都好说。
……”
“什么?胡虏蛮夷,恬不知耻!竟是拿我大周国土,来利诱我大周官员?
还有晏正巍,裂土称王?建国登极?他竟是有不臣之心?”
周诩面色铁青,猛地一拍桌案,“晏氏深受皇恩,他不思图报,反倒是心怀不轨,有僭越之意?这是京中名门晏氏子弟的德行操守?这是高门世家贵族郎君的行事做派?”
周诩气怒交加,吐出一口气来,“秦浚?秦家?你的意思是,晏正巍同秦家有了龌蹉,没谈拢,闹翻了?”
“许是如此。”
“那还不赶紧地阻止?拿下这个…嗯,投敌卖国的贼子!这一回,你总不至于再拦着我了吧?”
“……”这位兄弟,你好生执着。
眨眨眼,程知肃然道,“殿下,晏氏逆贼固定罪不容诛,可当前事态,却不仅仅只限于清理门户。
北胡刀锋已然出鞘,石城、丰宁二县已失,重镇平陶几番告急,燕北最外层防线已是告破。再联系到胡人与晏氏密谋,赤兀极意欲染指我汉家江山的野心,已是表露无遗。
殿下数年征战,与胡人频频交手,想来不会如朝中之辈那般,坐井观天,无知愚蠢。
蛮夷之地正是因着资源匮乏,土地贫瘠,才会愈发向往我汉人财富,大周繁华。
劫掠抢夺、小打小闹也好,大肆兴兵、力南侵也罢,归根到底,本质都是取而代之、据为己有,都是源于胡人意图不劳而获的贪婪。
胡人贪婪之心不灭,那他对我大周觊觎之心不死。
朝中充斥着的,那些子什么无害论、教化论、求和论,统统都是遗祸社稷、愚不可及的论调。
对外敌,对异族,就是要把他们打残,把他们打服。消灭他们的青壮力量,征服他们整个族群。
此一点,惟有殿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福泽百姓。
……”
“咳,”听得眼前这人郑重严肃的一番吹捧,周诩不由有点飘飘然。
“小姐真乃本宫知音。
本宫行事,不知遭到多少朝中文臣酸儒抨击弹劾。可是,本宫无畏。事实最终会证明,本宫才是正确的。
世人只说,本宫性情暴虐,为人粗鄙,好武力,兴兵事,不知体恤民生,不懂治国方略。
可那些高居庙堂之辈,又岂知,若无吾等武人保境安民,击退外敌,又哪里有他们高谈阔论、安然坐卧、诋毁敌手之机?
此番,北胡既是与晏氏密谋,晏氏既是献策,欲引胡虏绕过燕北防线,潜入燕境腹地,那我们自该力阻止。否则,若是当真如了那晏正巍之意,燕北岂非大乱?
而京中,秦氏和周谦若是捷足先登,不正如小姐当初所言,使本宫陷入被动?”
“殿下,恕我直言,您纵使挡了这一招,那下一招您打算怎么办?阴谋诡计,那可是层出不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