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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程知嘴角一勾,“平陶不是守了好些日子么?那不若便由燕州大营下发军中征调令,以前线告急为名,征调西沂府军粮。
如今的燕州大营,做主的可是唐延,妥妥的大皇子一系。其针对西沂府,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般一来,一则,也是个送上门的理由。军队护粮,可借机调开冯将军兵马。二则,可顺便向赤兀极透露出,大周确实还在沉浸于内斗。
……”
“三连予以绝其力,久不取而使失其体。此皆为以利动之。”周谦喃喃低语,眼中精光闪过,“然则,若敌已动,吾辈当如何待之?小姐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殿下,北胡拿下沂城,便是占据了燕北西侧。如您推断,进可向南,使得燕地大乱;退可向北,内外夹击,助北胡大军破关。
然则,这支兵马既是能够拿下沂城,那么,其只是作为区区奇兵辅军,扰乱敌后,破坏布防,未免太过浪费。”
程知稍顿一二,眉梢一挑,意味深长。
……
周谦双眼微眯,“小姐此言何解?你莫不是认为……赤兀极当真会疯狂至此?
方才小姐提及此人,可是说到,其人沉稳谨慎,性情多疑。”
“殿下,某也说到,他还极富行动力,果决善断。”
“喔?”
“殿下,赤兀极意欲南侵,其妄图染指中原的狼子野心,已是显露无疑。这一点,您当无异议。
可是,北胡立国不久,胡人又是只懂得杀戮掠夺,不善经营耕种。而观我大周,地大物博,府库充盈,子民聪慧勤劳。北胡区区异族,其国力岂能同我汉家相较?
赤兀极虽说野心勃勃,却也并非盲目自大之辈。他利用晏五,榨取燕地财富十余年,他该是深知,大周之富,大周之强。
所以,他固然垂涎,固然想要占为己有,却不得不隐藏异志,上下打点朝中官员,暗中扩张积攒势力,等待最佳时机到来。
只不过,大周纵是奸贼当道,朝纲不正,纵是倾轧严重,吏治不清,底子却是在那摆着。我汉家基业,岂容得异族宵小窥伺?
他赤兀极,还当真能够攻破燕北,拿下燕地,大军挺进中原腹地,灭我汉家江山?那可当真是白日做梦了。
……
然则,天子者,国主也。京都者,国都也。此二者,尽皆国体,一国象征。
故而,殿下,请恕某大不敬,某以为,胡人唯一的机会,就是骑兵突至,兵临京都,攻破京城,俘获天子,一举摧毁我汉家旗帜。
故而,某以为,赤兀极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必然不会滞留燕北,与大周边军死磕。必然不会想着攻占燕地境,而是会想方设法地,突破燕北,长驱直入,直奔京都。
殿下,您认为,秦氏把控的京都,可否能够拦下异族虎狼之师?
殿下,您认为,依着赤兀极的性子,战功赫赫的傅家军,战力惊人的燕地边军,同短视无能的秦家,同未经风雨的禁军公子哥儿,他会选择哪个,来作为对手?
殿下,若是木头沟一线安,并未设伏,而北胡又成功拿下沂城,您认为,赤兀极会不会将这支军队当作先锋,接应余下大军潜入沂城?
他会不会直直穿过燕北,一路以战养战,杀向中原?
他会不会这边兵贵神速,趁着大周军队的目光还集结在北部的平陶,从西侧而入,携兵势南下?
……
殿下,燕北以南,可多是平原,骑兵奔袭,不过数日,便可直抵京都之外。
故而一旦北胡铁蹄冲出燕北,那局势可就当真不可控了。”
“嘶……”周谦倒抽一口冷气,显然已是想到其中关窍。
“大军深入,这倒是考验决策者的胆量、魄力,以及决断了。”
“殿下,若然胡人大军进入燕北,那时纵使与大周守军正面交战,恐怕也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