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北多山,地势险要,是天然屏障,是最佳排兵布阵之地。不若将战场设在燕北,引北胡来。”
周谦颔首,肃然道,“小姐高见,谦洗耳恭听。”
“殿下请看,”程知走到桌案前,直指燕北军事布防图。手指一一拂过几处,“这里是石城,这里是丰宁,而这里,便是平陶。”
手指沿着点到的这几处,继续向下,绕个了圈。
“殿下,月前,家父被逼无奈,同北胡交战,遭遇伏击,兵败失利。傅家军精锐有失,受到重创。
之后,防务由唐延接手。
面对北胡猛烈攻势,唐延放弃了燕北防线外围,收缩兵力,聚拢在燕州一线核心段。
依当时形势,还算操作得宜,至少保住了军中有生力量,让傅家军得以喘过气来。
只是,这般一来,石城、丰宁二县本是位处燕北防线以内、燕州防线以外,而燕北外围数个镇县已然为北胡所破,那这二处,便是孤悬在外,很是危险。
此番,北胡兴兵,卷土重来,便是挑的这二处薄弱下手。
果然,石城、丰宁一破,燕北防线外层,便是然失效。
而接下来的防御,重心便是在燕州一线。而平陶,地处内层防线最北,与石城、丰宁夹角相临,就是北胡南侵正式打响的第一战。
唐延是军中宿将,虽不知北胡深浅,却也与之作战多年。其业已增兵平陶,暂时挡下了北胡这一波攻势。”
“小姐认为,唐延可守平陶多久?”
“唔,”程知沉吟片刻,“只怕不过六七日,最迟十日可破。”
“什么?”周谦霍然抬首,却是见着那人沉静的容颜。心下稍安。
“而今,小姐还未动,胡荣将军还未动,那么,小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殿下,某以为,如今我方优势,胜在信息。
一来,赤兀极悄然兴兵,迅疾出手。自以为其势汹涌,攻其不备,又有内贼策应,而我方,却是耽于内斗,一无所知。
可其实,殿下亲身坐镇,已然堪破此间阴谋。
二来,燕北防线自我爹爹逝后,已是外强中干,名不副实。
可赤兀极不知其间内情,慑于其多年威名,必定对之心有畏惧。
此正是吾辈之机。”
“喔?愿闻其详。”
“殿下,若然您为攻方,守方防御有术,您曾数次铩羽而归。而今,也是攻势受阻,不得不停滞脚步。您会如何?”
“嗯?自是分析数次得失,研究失败缘由,找出对方可能的破绽,多次试探,多方验证。”
“殿下,我换种问法。
假使您欲往甲地,中途途经乙城,却是发觉此路不通。您会如何?”
“不通?为何不通?天灾,还是?
若是人力可为,那便迅速弄明缘由,排除障碍,恢复通行。
若是人力所不能,那,可否绕道?”
说到此处,周谦突地一愣。似是哪里不对。而眼前这人,却是微微一笑。
程知见到周谦停顿,便随即接上,“殿下所言甚是。若是人力所不能,那自是会想着绕道。
用兵之道,攻城为下。平陶乃重镇,高门后墙,兵力充足,又是位处燕州防线核心段以内。赤兀极亦是兵家,若是可以绕过燕北防线,那又何必滞留平陶城外,与傅家军死磕?
毕竟,北胡的目的,在于破关,而不是要打败燕北驻军。”
“什么?这怎么可能?”
周谦眉间一跳,诧异出声,“燕北防线出自你父亲之手,素来以防御面、工事齐备而著称,效果斐然。而眼下,你的意思是,防线并未完覆盖边境线?有存在漏洞?”
“殿下,燕北防线的核心基调,是以燕州城为中心,按八阵之法,取重镇为基点,构建最内层防事。
在此基础上,再层层推进,从内至外,如水波涟漪,使得守势连绵不息。
州府与镇县,镇县与镇县之间,互为犄角,点点相连,以点成线,以线成面。
基于此,将燕北边境关卡尽皆纳入防御范围。
故而,所谓的燕北防线,防御面,工事齐备,并非是指燕北境所有关卡都布有重兵,而是,一旦发现敌情,可迅速机动调度。”
“这,这也就是说,……,”周谦双目微眯,“若然没有发现敌情,傅家军来不及驰援,北胡是有可能…潜入燕北腹地的?”
程知目光幽深,嘴角微勾,“殿下所言甚是。正是此理。”
“可是,北胡要如何,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各路兵马,避开各城守军,潜入燕北腹地?”
作者有话要说:
程知眯眯眼:这年头,送个定情信物,还得要七弯八拐的。要使得媳妇掺杂着感动、悸动、心动,还得要注意到分寸,不能过火。这星星之火,可还没到可以燎原的时候。好在是我,自己真是棒棒的。
文蓁轻蹙眉:感觉有哪里不对。
……
突然想起,曾几何时,被甲地乙地、相向背向、时间速度、来回折返……支配的日子。
……
近来项目收尾,加班指数激增,更新不是很稳,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