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知微微一笑,“现下,近有秦、晏之流窥伺在侧,远有胡虏外敌虎视眈眈,吾等自当戮力同心,助殿下成就大业。
只是,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唐延的作用,并没有这么不可取代。论领导傅家军,稳定人心,有胡荣将军;论为殿下效力,荡平宵小,有我傅徵。”
“……”这个人是想说,等利用完了唐延,等他对我没用处了,她再下手杀人,自己不要阻拦?她先前是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所以她这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周诩简直要气笑了,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跋扈之人!
凭什么我要让胡荣领傅家军?你又能为我做什么?荡平宵小?真是好大的口气!
程知督了一眼,整了整袖口,不经意地开口道,“说来,我先前提及殿下手下,可不止唐延、李烈二人。日前,殿下派去截杀我的那群杀手,不知殿下可否有下令,让他们一道取了晏家大小姐的性命?”
“嗯?”周诩被这话锋突转搞懵了,只下意识回道,“自是没有。本宫都不知道那晏氏女会一同出行。”
“那就是了,又是殿下手下自作主张。殿下,我方才所问,晏正巍欲使三皇子亲至燕北,不知您是如何看待?”
“这,”周诩沉吟片刻,“莫不是因着本宫到了燕州城?可是,周谦来了又能起什么作用?”
“殿下英武骁勇,极得军心。而今,今上情况危急,京中乱局将生,若殿下人在京中,还能掣肘一二,可殿下如今身在燕北,便如猛虎入林,京中之辈恐怕坐立难安。
晏正巍传书京中,告知此事,殿下以为,秦家会作何决断?想来,会依靠晏家,大力拉拢,任其大开条件。
而晏正巍此人,我先前已是向殿下禀明,其志恐不在小,又怎会为秦家所动?他豢养高手,他府中藏兵,殿下以为,他所求为何?
我斗胆猜测,若是三皇子到了燕北,若是殿下您有个万一,局势当会如何?
晏正巍身为燕州刺史并燕北都督,名义上,有辖制军队之权。又有三皇子在侧,大可名正言顺,彻底接掌整个燕北,同时,拥护三皇子登极。那到时,秦家无兵无人,又算得了什么?
晏正巍仗着拥立之功,掌控皇帝,自身握有兵马,又有女儿占据后宫,届时,真可谓权倾朝野,远胜昔日秦氏。”
程知徐徐诱导,同时注意到周诩神色,只见他随着自己一字一句,面色数变,忽然间拍案而起,脸色涨红。
“贼子尔敢?!”
程知见状,随即接上,“殿下息怒,这也不过是我依据晏正巍行事,以及近来打探到的消息,所做出的猜测。”
“……”
周诩深呼吸数下,平复怒气,“你所言确有道理。既然已经暴露行踪,那本宫这便表明身份,正式驻扎燕州大营。”
“这恐怕不妥。”这般怕死?“毕竟殿下还是臣子,若是贼人宣告今上病重,宣臣子侍疾,给殿下您扣上一顶私自出京、图谋不轨的罪名,岂非影响殿下名声?纵然殿下不惧流言,可无谓的中伤,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喔,那你是有什么别的法子?”
“我以为,若是晏正巍当真意欲如此行事,那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殿下出事,三皇子便是板上钉钉的新君,晏正巍可裹挟新君,成就他自己的野心。可是,同样的,若是没有三皇子,那至尊之位,也只能落入殿下囊中。
而三皇子在燕北地界上出了事儿,身为燕北长官,晏正巍难辞其咎,再加上他的其他种种罪行,殿下您诛灭乱臣贼子,岂不是大快人心?
届时,名分已定,殿下振臂一呼,必是天下归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秦氏,还是晏氏,不都是得向您俯首?
兵法有云: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擒贼先擒王,事情的根源解决了,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如此一劳永逸的捷径,如此快速实惠的法子,殿下您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