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我能做到的话，你尽管说吧。”

“嗯。”容姑点点头，回答，“澄夜琉璃月光珠我交予给了你，我想让你在家训中立下这一条‘当遇到相貌和我一样的人时，便将夜明珠交给她’。”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的意思是……”

“嗯。总有一天，总是要物归原主的，虽然我很想直接将它送给你，不再收回。不过，似乎，那颗珠子还能维系着你我。作为补偿，我会送你别的东西啦。比如……”容姑笑得灿烂，抽出了身上的月华剑，“待我离开时，这剑就作为饯别的礼物吧。”

“我不要你走！”沈清鹤上前，紧紧抱住了容姑，怀中的美人倒是没有任何挣扎，“我不想你离开我！”

“清鹤，就算我现在不离开，十年后，二十年后……总有一天我们会分手，你也不过是百年的人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是没有办法的。况且，我希望你幸福。”

容姑捧起沈清鹤的脸，深情地注视着他。

“可是，婉容，你就不能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吗？”

“清鹤的那个良人不是我，虽然很遗憾，但这是事实。我无法永远陪在你身边，也无法永远陪在他身边。我还有不可更改的命运呢。我只是希望在我找到他之后，能过一段幸福的日子就已经足够了，就算最后，最后……我会……那孩子会……”

“那孩子？指的是？”

“就是那个相貌和我一样的孩子。我让你立下那个嘱咐也是因为这个轮回的关系，夜明珠迟早要到的她的手上，她迟早会和沈家接触，也会穿越时空来见到我，然后我就知道了‘我已经找到他的事实’，她也终将明白自己是谁。那么，我的心愿也了了。”

沈清鹤是何等聪慧之人，他突然觉得容姑的话中似乎包含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你是……你是说……”

“清鹤发现了？”容姑笑了笑，“沈禅理是你的子孙，而且是和你最为相像的后代。而那位唐婉儿姑娘则是……”

“是婉容你自己吗？”

一得出这个结论，沈清鹤却觉察到巨大的悲伤和难以言喻的痛楚。

“说是我也不那么准确。”容姑停顿了一番，看了看正从高空飞过的鸟儿，轻声说道，“婉儿姑娘算我的后世吧。我们接触的她并没有你我之间相处的记忆，她的那段人生也不是我体验过的。只是，她的身体里应该潜藏着我的记忆和过往的人生。不过，一旦她想起来了，她会认为自己是婉儿还是婉容呢。或许会精神错乱吧。纵然，她是我，我是她，然而，那个时空的我终究是死去了。而主导那个的精神或许应该是她。我啊，那个曾经和清鹤一起笑傲江湖的我，终究再也遇不上清鹤你了。”

“这多么悲伤。”

沉重的悲哀压得沈清鹤喘不过气来，他明白，婉容一定也是这样的感受。

所以，他想紧紧抱住她，想抚慰她的不安。

“但是，我还是很感激，能够遇到清鹤的命运，虽然我是为了寻找他才踏上旅程的。”

“所以，你才会问婉儿姑娘，是不是找到他，这样的话吗？”

婉容点了点头。

“你多傻啊。为什么什么都一个人承受呢。”

此刻的唐婉儿还什么都不知道。

凌光也是望着另一边的天空，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房苍元明明就在无妄山。

宛京娘娘腻烦了凡尘，找不到要找的人，自然会返回天界。

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然而，凌光看见了两百八十一年之后，他的娘娘成了那个小姑娘，失去了天界的能力和过往的记忆，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娘娘正经历着天劫，而在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衰败的迹象，意味着凶多吉少。

“娘娘，无论如何，你都要平安。一定要克服天劫。”

凌光——柳贞，四圣兽的朱雀这么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命运的剧本已经书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