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
“你发誓,不会再打休书的主意。”
锦凤兰瞪着他不语。
“我不打,难道别人就不打了吗?”
“发誓。”洛子辰抓着她的右手就举了起来。
锦凤兰眼角微抽,目光瞟向洛老夫人,老人家的神色比她好不到哪去,心下便舒坦了,咬咬牙,道:“不发。”
江青鸾松了口气,洛老夫人却微微拧眉。
洛子辰狠狠地盯着身下的人道:“你想好了?”
锦凤兰心头一颤,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他低头在她耳边道:“我不怕纵欲过度,你怕不怕?”
锦凤兰立刻就把什么威武不能屈抛到九霄云外,发誓道:“我,锦凤兰,再不打休书的主意。”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洛子辰阴阴的补充。
她心有不甘的补誓言,最后带了几分怒意道:“现在你满意了,起来。”
洛子辰却像突然想到什么,慌张的爬起来,又急急的扶起她,上下检视一番,有些懊恼的说道:“不要紧吧,地上寒凉,我一时着急忘了你的身子不好。”
锦凤兰伸手在胸口抚了抚,刚刚他扑上来用力过猛,到底还是撞疼了她,低垂的眼掩去神色,让人无法窥探她的真实想法。
洛子辰见状面露惊惶之色,问道:“怎么?哪里伤到了?”
她左手摆了下:“没事,我歇一下就好。”
洛子辰赶紧扶她在椅上坐下,又让人倒了杯温水过来,像在伺候祖宗。
洛老夫人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江青鸾手里的罗帕已经快要绞烂。
锦凤兰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紧绷,可她现在实在有些累、有些烦,不想再假装无所谓,假装顺从。
于是她只轻啜了两口水就说:“我先回房去了。”
洛子辰转头道:“祖母,我扶兰儿回去。”
锦凤兰跟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洛老夫人和江青鸾,认真的说:“我想表妹在的这段日子,我就不必每天晨昏定省来侍奉祖母了。”
“辰儿,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媳妇?”
洛子辰沉默的看着妻子。他所知道的兰儿一直就不是这些日子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她一直在收敛隐忍,尽量顺从着祖母,努力做一个让老人家满意的孙媳妇。
不过现在她似乎打算不再装了。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锦凤兰歪歪头,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祖母,无论我怎么做您都是不满意的,那么我索性不委屈自己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洛子辰眨眼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再看看大步而去的妻子,蓦地一笑,扬声道:“娘子等等我。”
锦凤兰前脚进屋,洛子辰后脚就跟了进来。
两人默默坐到窗前的榻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凤兰伸手搭上他放在榻边小几上的左手腕。
洛子辰目光微闪,静观其变。
“还好,没有大碍。”
他忍不住笑道:“担心我了?”
锦凤兰放开他的手,垂了眼眸,没说话。
洛子辰因她的默认而心情大好,用力抓住她的手,脸上的笑来不及部绽放又慢慢凋落。
“兰儿我想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早膳还没吃,先传膳吧。”她并不想对此做出回应。
“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还那么决绝?”他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字清晰的吐出。
锦凤兰沉静的看着他,淡淡道:“我这身子也许一直就这样了,这辈子大概不能怀孕,这样也没问题?”
“这些从来就不是问题。”他很严肃的看着她,道:“重要的是,像这样当众强迫自己相公的事不能再有了。”
锦凤兰挑眉。
“以妻欺夫毕竟不大好看。”说着也不禁微露尴尬,手握成拳在唇边虚掩了。
锦凤兰低头浅笑。
“难道你还想有下次?”
她摆摆手,道:“我饿了,去让人摆饭。”
见她一副不欲再多言的模样,洛子辰也只好偃旗息鼓,推开门对外面候着的丫环吩咐一声。
很快早膳便摆上桌,两人相对而坐默默用膳。
饭后擦唇净手,又有人端了香茗给他们。
锦凤兰微微掀起杯盖。清新茶香扑鼻而来,她眉头一蹙抬眸看向对面的人道:“你拿错茶了。”
这个时候,拿着茶杯凑近嘴边的洛子辰也察觉到不对劲。那股药香明明就是妻子平日喝的药茶的味道。
“这味道真不怎么样。”将错就错的他对咽下喉的药茶给出评论。
锦凤兰换过他手里的药茶,慢条斯理的啜饮。
洛子辰挥手让服侍的人都退下,然后移坐到她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兰儿,我今天才发现你懂医术啊。”
锦凤兰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继续喝茶。
洛子辰也不在意她的不理睬,兀自感叹道:“我只知道岳父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棋琴书画俱精,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擅长歧黄之术。难怪太玄门在江湖上盛名经久不衰,即便门人鲜少在江湖走动,也没人敢轻视半分。”
锦凤兰淡道:“久病成医,神医前辈也不是吝啬之人。”事实上,他太大方了。
洛子辰点头:“如此说来,神医倒是豁达之人。”
锦凤兰勾了下唇线。
“豁达吗?”她倒不觉得,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位老前辈不但啰嗦且固执得让人头疼。”
喝完药茶,锦凤兰便回内室歇息。
洛子辰则命人到书房取来帐簿,就在外间的榻上处理手上的事务。
妻子需要静养,而他不想让人来打扰她的清静,不管谁来,有他挡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