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想要给我下精神松弛剂,我不会动手。”
“这件事你应该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教官,我们自会帮你解决,而不是一个人就去找特里算账!”虎目教官如此道:“骄躁乃军中大忌,凡事在做之前要先想想后果,别一时冲动搭上了自己的前途。”
赵昌只觉得他讲得已够清楚,却不曾想对面的人轻勾起唇角来。邵君衍平日里总是不笑的,这会笑起来,却也只是个冷笑,他微偏过头,目光错开了面前的教官,放到了远处□□出的黄色地面上:“越是忍让越是嚣张,有些人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就永远不懂得避让。”
“你——!”赵昌瞪圆了自己的眼,半晌却是没能说出什么来,他望着面前冷漠的青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不耐烦地招手让他走:“行了行了,你明日也不用来了,好好想清楚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后天早上来时带上你的检讨书——没有检讨书,你就滚回奥罗拉去!”
“是,教官。”
邵君衍的情绪并未有多大波动,他只平静地这般回道,将手上的计步环交还给面前的人,便转身向出口处走去。他知道赵昌还在身后看着自己,但却始终没有半分迟疑。
下午训练时间有多长,他就跑了有多久。
双腿在跑时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现在缓了过来,便觉得每走一步都是一阵疼痛,然而尽管如此,邵君衍依旧只是面无表情地走着,面色平静得就像是往常一般。
一日的训练结束,周围都空荡荡的没有人,训练场到宿舍区之间没有交通工具,他便只能靠着双腿向前行进。待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高塔的光已经彻底不见了踪迹,外面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亮起的路灯为行人提供着光亮。
褪去身上的衣物,他拿上毛巾进了淋浴间,任由喷洒而出的温水自头顶泄下。
也许是由母亲那里遗传而来,邵君衍的皮肤总是晒不黑,就连当年在那颗荒废星球上留下的伤口都难以留下痕迹,不像莫奈……那家伙身上总是挂着大小不一的疤痕,但是他从不在乎,还会笑嘻嘻地嘲笑邵君衍白净得快比上红街的姐姐了。
心中一阵酸涩,黑发的青年用力锤了一拳墙壁,便将头倚靠在紧贴着墙面的手臂上。
尽管他今天的行为并非因为不理智,但邵君衍却明白自己今天还是冲动了……不然他不会向特里下那么狠的手。
——自回到奥罗拉时起,他心中的不甘一直未曾消失。
强抑住自己失控的情绪,邵君衍闭了闭眼,伸手拿过一旁的洗发露打在已经濡湿的头发上。
他和威利的处理通告是在同一时间下发的,那个胖少爷因为给同级下药被强令退学,在今天天黑之前就必须收拾东西离开,因为他是受害者,因此按规矩只是扣除十分之一的总分作为警告,但是特里却始终没有消息。
校方只说是因为特里伤情严重而还需再讨论惩罚方案,但邵君衍心中却清楚,有身为少将的父亲施压,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事,帕里奇就不会在预备考核就为难特里。
——对于这种前来“镀金”的大少爷,帕里奇总会睁只眼闭只眼。
面无表情地拧上开关,换了一身新的衣服,也不擦拭自己的头发,邵君衍只直接走了出去。
几乎不用过多去思考,邵君衍都能预料到不出两日邵清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黑发的青年低垂下眸,眼底是一片冷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