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涵似乎怕他不同意,特地补充一句,阮知洲已经批准了她的行程。话已至此,晏澄没有立场提出反对意见,他欣然应允,心里却不大痛快,默默攥紧拳头,再不甘地松开。
她不会撒谎,也看不穿别人的谎言,见晏澄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连眼神都不给她,她笃定他正为工作或学业烦恼,识趣地退出他房间,留出一片清净的独处空间。
耳畔传来关门声,晏澄下意识扫视她离开的方向,黯然垂眼,他自诩情绪稳定,其实已无法忽略多日积蓄的烦闷。他的情绪就像暴雨前闷热的YAnyAn天,看似明媚,实则排斥了解热的微风,聚集一批又一批的热量,使淋漓的汗水无法挥发,黏在身上,越积越重。
她来l敦快一周了,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是那个稚气未退的可Ai鬼,但晏澄看得出来,她明明有了少nV心事。她会在晚上点钟,躲进卧室讲悄悄话。逛街的时候,她嘴上说着要给她父亲买礼物,拿的是适合年轻男孩的运动手表。
阮知涵的谎言都很拙劣,晏澄本不该信,但他相信他会信。
晏澄独处了一下午,胃口不佳,原先不想吃晚饭,偏偏拗不过隔三岔五来敲门的阮知涵,出去跟兄妹俩共进晚餐。
饭桌上,阮知涵如常cHa科打诨,聊起她上个月考雅思的经历。她的读写成绩一般般,听力口语的分数出乎意料地高。她的说法是,她的表达JiNg简而独特,让考官眼前一亮。
阮知洲异常配合她,满口称是。晏澄安静听着,并无G0u通的想法。然而,阮知涵无法容忍她在的场合里有亲近的人孤零零坐着,她认为她有责任继续活跃气氛,便变着方法拉拢晏澄加入谈话。
晏澄望着她,她头上的灯光晕开一个个光圈,仿佛鱼儿吐泡泡。他很羡慕她的JiNg力,但他真的有点累。他罕见地漠视她的好意,直接站起来,“有个小组会议要开,你们继续吃。”
阮知涵的兴奋劲还不高,接受恶意的传感器暂时没失效,闻言立即噤声。她抬高脖子,他面无表情,英挺的五官背着光,蒙了Y影。她感觉不对,不知所措,飞快望向哥哥。
阮知洲缄默,没有出言挽留,等晏澄去了二楼,他看眼妹妹乱动的小手指,问她:“你告诉晏澄,你谈恋Ai了吗?”
阮知涵心情好,嘴巴就不严实,来l敦后,跟阮知洲提过恋Ai的事,以及,她和晏澄相处的细节。阮知洲得知两人的亲密,深觉他是个大傻子,简直想扇自个两巴掌,他还想过要跟晏澄聊阮知涵的感情问题,幸好那段时间太忙,没开这个口。
阮知涵喝着冰镇西瓜汁,缓解紧张,讷讷道,“没有啊,怎么了?”
阮知洲花费几天时间接受冲击,现在心态好了些。他其实早有察觉晏澄对妹妹的感情变质了,但没往深处想。不止是他,连周媛都没想过这茬,阮知涵自个又乐意粘着晏澄,待到乐不思蜀,周末也不肯回家。
自然而然,事态发展失控了。
他头疼,反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不跟她拐弯抹角了,“你有没有感觉你晏澄哥哥喜欢你?”
阮知涵石化了,嘴张着半天合不上,而后,迟钝地答:“有吧,可能没有?”
“到底有没有?”
阮知洲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装傻充愣躲避冲突的臭毛病,说她不会撒谎,她是真不会,可要说她不会装,他是真不信。无形之中,她估计都说服她自己了,只要不提起来,她能继续混。
面对哥哥的b问,阮知涵低头思忖,不得不说出实话,“有。”
阮知洲叹息,“我跟你说过,你长大了,不要跟他走得那么近。”
“我忍不住嘛,”阮知涵懊恼地抿唇,哥哥又不是不知道,她经常控制不住自己,Ai贴贴Ai撒娇,这也不能怪她,“况且,我不是不喜欢晏澄哥哥。”
阮知洲听完她的话,快窒息了,“你是哪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