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道:“我沒杀她。”
赤面人道:“你为什么沒杀她?”
白雪道:“我为什么要杀她?”
赤面人道:“江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需过多道理?”
白雪道:“我已欲退出江湖,此番前來,只是为了寻回故人,如非必要,不想再造杀孽!”
“好笑!”赤面人仰天狂笑,不过他的声音中沒有一丝笑意,反而有着无尽的森森寒意。
“杀孽?好一个杀孽!”
白雪微笑等着他笑完,也不发一言。
“既然她沒死,那么某家今天也不愿多做杀孽!白雪!!”赤面人狂笑收起,横眉怒视白雪厉声道:“你且自己割下首级,我便放了这小黄毛丫头和这老头子……”
“娘个死皮的死老龟子!!装模作样的八格老子的!!”龟大爷还沒等白雪开口,已经破开大骂道:“你看老子哪里是个老头子了?!”只见龟大爷唾沫飞溅,怒发冲冠的样子看着中气十足,倒也真看不出他哪里是老头子。
另一边巫梦也努力的挺起胸膛大声道:“就是!龟爹爹风华正茂,本姑娘也是十八姑娘一朵花,你瞎了哪只…乌龟眼,居然敢说本姑娘是小黄毛丫头?!”
“就是就是!一点也不错!”龟大爷听到巫梦说自己是风华正茂,不禁大喜,更加附和道:“舀着把破刀居然敢冒充关二爷,瞎了他娘的龟儿子蛋蛋的眼了!!”
巫梦是女儿家,那粗话并不太说的出口,只是说乌龟眼,可是龟大爷就不管那么多了,他张开闭口绝对要带句龟儿子的,这乌龟眼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龟儿子蛋蛋眼。
巫梦扑哧一下笑了,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让人又爱又气,白雪也舀她沒一点儿办法,只能心中暗叹: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好父女,若不是我亲眼见过巫月和你的关系,我真要以为你们才是父女了。
那赤面人被骂的七孔生烟,他厉声道:“今日,某家与尔等不死不休!!”
白雪大声道:“敢问阁下,究竟为何要杀我们?”
那赤面人右足一踢刀把,“呼”一下横转刀身,放于胸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似半弦月般的青龙刀面上居然有一副纹雕,白雪细看,心中大为震惊,却是一副蟠龙吞月之画。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赤面人冷笑道:“此刀刀成之时,炉火中刀气惊天,恰逢青龙过处,被刀气所伤,滴下那一千七百八十滴鲜血,故留下这幅异画,注定此刀一生要斩一千七百八十颗人头!”
白雪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些神秘的教派之中往往会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便做出一些极其可怕的事情,而杀人祭血正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他失声问道:“此刀到今日为止已经斩杀了多少人?”
那赤面人诡异一笑,道:“你是命中注定的最后一人,你说已经杀了多少人?”
白雪无力道:“只因我就是蟠龙?”
赤面人道:“不错。”
白雪道:“所以我一定要死。”
赤面人道:“你一定要死。”
白雪道:“我不懂。”
赤面人道:“你不懂什么?”
白雪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杀我,只因为是我蟠龙?”
赤面人道:“蟠龙月神不能相见!”
“又是这个说法,宿命中的一战!”白雪道:“这就解释不通了,在下想问阁下与你们大祭司相比,谁更强?”
赤面人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大祭司,月神无敌!”
白雪道:“既然她比你强,你若是能够杀得了我,又何必担心她会败在我手里,你若是杀不了我,又何必前來送死?”
“说得好!”龟大爷道:“这个问題,老子也一直想不明白,难道这些人都活腻了,眼巴巴的要过來送死不成?”
白雪继续道:“若要说真凭实学,在下也不定说能胜得了阁下的青龙刀,既然如此,为何你们都不愿让我去见大祭司呢?”
“除非……”白雪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赤面人,急声问道:“难道你们认为你们的大祭司会败在我的手里?”
“不不不……这不可能……”
这个推测一说出來,白雪立即就否定了自己,他亲眼看过秋琴的镜双城,那种奇异的武功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能力范畴,何况秋琴身上拥有的不是月神的四成功力,要说这样人会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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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白雪沒有看到的是,当他脱口而出时,那赤面人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种惊恐之色,像他这样的一个铁汉子,居然会因为一句话而露出这么强烈的惊惧,这又是为什么呢?
那恐惧不安只是一闪即过,谁也沒有看到,赤面人片刻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喝道:“杀鸡焉用牛刀!白雪,且看某家取你性命!!”
他已不欲再言,沉气大吼一声,曳刀拖地直朝白雪奔去,刀尖划过大地,溅射出无数闪亮的火花,等到还有一丈余地,赤面人突然扭转腰力,青龙刀顺势如满月般划过天空,朝白雪斩去,这一招借着狂奔之势生生化作青龙刀之下劈之力,刀未至,锋芒伤人,白雪一惊,推开巫梦和龟大爷,自己也借力轻飘飘的掠到一旁。
只见“轰隆!”一声巨响,那黄河河水被这一刀生生劈开,宛如平地被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缝,水光飞溅,怒浪滔天,片刻后,浑浊的河水又自动合拢,只有动荡不羁的黄河浪涛留下这一刀的印记。
白雪脱口称赞道:“好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