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道:“若是往日,只怕歌儿还沒有这般大胆,不过此刻拜月大祭司闭关在天路尽头,若当真能以雷霆手段一举攻破苗域!到那时,便是大祭司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力回天了!”
“只是在下不懂,这大祭司为何要闭关?莫非是与那传承有关?”
龟大爷昂首又灌了自己一口烈酒,道:“燃月祭奠重启,月神之力传承,期间凶险万分,为了确保月神的传承,那天路早已被斩断了!”
白雪失声道:“可是,阿瑶也被困在天路尽头!?”
龟大爷叹道:“这也是为什么巫月不答应你迎娶阿瑶的原因?”
白雪默默的喝下一杯酒,任由那烈性在胸口打了个回转,才说道:“巫月为何要将阿瑶也一并困在那天路尽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龟大爷冷笑道:“老子讲了这么许多,你龟儿子到了现在还沒听懂老子的意思?”
白雪道:“还敢请教?”
龟大爷道:“你龟儿子沒发现那梦丫头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雪想起了巫梦的魔风眼,他面上微动,早被龟大爷看在眼里,龟大爷嘿嘿道:“嘿嘿!巫家两个姐妹,一个被困在天路,一个被遣去请你会苗域?难得你个龟儿子到了现在还不看不明白吗?”
白雪也再也自己倒了一杯,不过这一次,他洒下了王霸的墓前,他沉声道:“拜月祭祀做这么多就是想要我上天路?”
“不错!”龟大爷怒道:“你个龟儿子终于是想明白了!!”
山风又來,白雪迎着山风吹面,不解道:“可我不明白,大祭司要我上天路所为是何事?”
龟大爷一字一顿厉声道:“要你的阳逆枪!”
“阳逆枪?”白雪道:“她太我的阳逆枪是又为了什么?”
龟大爷叹道:“沒有人知道大祭司和阳逆枪之间究竟有怎么样的纠缠,或许你真是她宿命中的敌人,或许你不过是被她利用的棋子,也有可能阳逆枪本就是和祭祀同出一源,互根互生!”
白雪沉思道:“大祭司想要我上天路,苗王却不愿我上天路,这两人又是怎么想的?”
“天路崎岖,难于上青天,巫月只是不愿你去送死罢了。”
白雪道:“他不愿我去死?”
龟大爷口含烈酒,叹道:“他是个寂寞的人,而你是他这些年來唯一的一个朋友。”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白雪终于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
只听他继续说道:“原來是巫月和大祭司两人的想法出现了差别,巫月是想让我和阿瑶在一起的,偏偏大祭司却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目的也想要得到我,两人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大祭司一怒之下竟然绑架了阿瑶去了天路尽头,又将阿梦送去龟城找我,这样一來,只要我回到苗域,就不得不上天路!”
龟大爷点点头道:“你龟儿子终于明白了!”他望着满山的坟冢,目光惨淡,痴痴道:“苗域离不开大祭司,沒有她的盖世武功,只怕那三十万铁骑到來之时,就是我苗族灭亡之日!到那时,莫要说死后有一座荒坟,哪怕是草席裹身已是不可得了!!”
战火一起,十室九空,野有饿殍,瘟疫横行。
真要到了那时,死后能否有马革裹尸,实在是难说了。
“我”白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只能朝着两座新坟拜了一拜,转身下山。
龟大爷冲着他背影喊道:“你要去哪里?”
“要想停止战乱,只有去请大祭司出关,龟大爷你讲了这么多,无非替巫月讲出來一句他该讲却不想讲的话:让白雪上天路!”白雪的声音从山下远远传來,渗着寒风的凉意,“在下这就前去辞行,准备上天路。”
白雪自然知道这些话其实正是巫月想要说的,毕竟在他的心里,万千百姓才是第一位的,龟大爷带白雪來这荒冢地说话,就是要让白雪直观而强烈的知道巫月的无奈和愁苦。
巫月很清楚的知道,要请动白雪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用强的,只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能奏效。而且,由龟大爷开口,远比白雪自己开口要來的有说服力的多。
无疑,巫月已经成功了,白雪已经不能不去。
山风,凌厉的山风不知何时刮起,吹着龟大爷也有了些莫名的凉意,他凝望着白雪的掠起的背影如大鹏,心里面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