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
白雪低低道:“既然我已经不是皇子了,那么,我要去找阿瑶了,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余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百个大窟窿,那秋夜的寒风直往里面钻,手脚冰凉的吓人,她喃喃道:“你费尽心机,明明已经解除咒言,掌控魔枪,却一直装作弱势模样,终于将我击的一败涂地,好了,你已经赢了,现在你当真要离开我了?”
白雪叹道:“我不能不走。”
余歌突然猛地抬头,直勾勾的望着白雪,她一字一顿道:“雪,我问你。”
白雪颔首。
余歌道:“如果,我肯放弃一切,我们三人重新回到从前的日子,你愿意吗?”
白雪心头一热,只见她也是满面泪花,目光柔弱,一脸哀求之色,哪里还有半分那狠辣独断之样,他不禁道:“你愿意放弃这一切?”
余歌用力点点头道:“我也不做什么南国公主了,也不要那天下兵权了,我只要你,我们名草三少重新纵横江湖。”
“雪,你不是最喜欢在夏天时躺在我腿上睡午觉的吗?我们还可以再去昆仑山看雪花,看完雪就快马扬鞭下秦淮河听小曲……这些事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白雪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飞了,这些年來他最希望就是能够重新回到以前的那日子,他只愿过那风花雪月的生活,余歌的话实在是对他诱惑力太大了。白雪只觉得喉头一阵阵的发干。
“你真的相信她吗?”忽然,一声清冷的断喝生生截断了白雪的梦,他猛的一回头,正望见阳春眼中慑人的剑芒。
“姐夫,姐夫?!”一边拉着他手直晃悠的巫梦已经又要哭出來了,她大声道:“姐夫!我姐姐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白雪深吸一口气,秋夜寒冷,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下來,他说道:“歌儿,再也回不去了,经过这么多事情,我的梦也该醒了。”
余歌的脸瞬时冷了下來,她道:“什么意思?”
白雪叹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阳春白雪合余歌,已经过去了,人不能活在过去里,我已经醒了,我该去找阿瑶了。”
余歌望着白雪,眼中血色闪动,声音惨烈道:“你选择她,不选择我?”
白雪道:“不是选择谁,不选择谁,而是阿瑶她需要我……”
余歌大声道:“我也需要你!”
白雪摇头道:“你需要的是阳逆枪为你打败月神,你需要的是你的皇者梦。歌儿,其实你真正需要的只有你自己,你真正爱的也只有你自己。”
这话说得已经太重了,也太狠了,余歌的身子如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白雪本不该说的,但他不能不说,只因他要说出來不止是给余歌听,更是说出來给他自己听,让他能够真正的清醒过來。
“好!好!好!!!”余歌连呼三声“好”,面容雪白惨淡,忽然左手抽起肩上一束青丝,右掌轻轻一削,宛如刀锋。她将这束用掌缘割下來的青丝,小心的放在白雪先前递给她擦泪的手绢里,仔细的叠好,然后送到白雪面前,说道:“这手绢是她的,你一直收着,里面的头发是我的,你接过后或是收着,或是随手丢了,都由着你了。”
白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接过小心的放入怀里,贴身藏着。
余歌见他收好,才厉声道:“白雪,阳春,你我三人从此恩义两绝,若是谁日后还有一丝余情,便如那束青丝,一刀两断,不得好死。”
“歌儿……”白雪失声道:“你……”
余歌再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一提身子,纵身跃出殿门,那守着殿门的黄华想要阻挡,却被白雪伸手拦下了。
“白雪!你和她永远也不会在一起,你去吧,你去了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伴随着那疯狂的话语和撕裂的笑声,余歌的身子早已消逝在秋夜里。
斯人依依,余音袅袅。
“阿梦,你说,你姐姐被关在哪里了?”
“姐姐,她被关在一个世上最可怕最可怕的地方”
“你说吧。”
“在天路的尽头。”
“什么意思?”
“丹霞夹明月,华星出云间。此时会有一条孤独的路,通往天际,有寂寞唱歌,歌唱寂寞。只有到了那里的人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声音隔了很久才重新响起,男人缓缓说:“阿梦,我们走。”
“姐夫,我们去哪?”
“就去那孤独之路的尽头,看一看寂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