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命厉声道:“你不惜费尽气力闯入先锋营找到某家的大帐,带来大元帅的死讯,为的就是要借某家的杀去替你杀死阳春,究竟他与你之间有何天大的仇恨?”
老山羊冷淡道:“这与将军无关,你要做的只是取下阳春的人头。”
豪命目光皎皎,死死的盯着老山羊看了半响,才道:“白雪当真不是杀死老元帅的真凶?”
“不是!”老山羊肯定道。
豪命道:“某家肯相信你,只因你能拿出老元帅的绝密令符黑金令……”
老山羊道:“还有元帅夫人的亲笔信!”
“不错。”豪命道:“可若是你胆敢辜负他们的信任,某家一定饶不过你!”
老山羊神色不动,道:“你直到如今还没杀死阳春?前夜那本是你最佳的机会……阳春重伤,此后再要有这样一个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豪命的右掌不可察觉的抽动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某家自六岁开始上战场杀敌,该如何杀人,也不必你来教!”
老山羊叹道:“老朽也知道将军有雄狮之威,可要知那阳春也有屠狮之能……”
豪命叱道:“你若是相信某家便我们还有一约,若不信,便就请便,某家自认还有办法找出老元帅的死因!!”
他这话铿锵有力,隐隐带着杀伐之气。
“好!”老山羊一挑大拇指,喝道:“将军有这等自信是最好了,老朽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真当阳春说出保证乌家小丫头的安是信口胡言吗?”
豪命一怔,激动道:“你说什么?难道静静……”
老山羊道:“阳春说过保证她安,自然有他的把握能做到她毫发无伤,只因他很了解白雪,白雪一定会出现,等到不多时,那白雪肯定要为了那乌家小丫头现身,其时他必定会搞个天昏地暗,老朽希望到那时也就是阳春的死期。”
他说到乌静静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那眼里似乎冒着一种奇怪的火焰,这种火焰豪命并不陌生,就在不久前他的眼里也有这种火焰。
妒忌,这是妒忌之火。
老山羊在妒忌什么?
可惜,豪命并没有看见,他已经紧紧的团住自己的双拳,筋骨毕露,还在不停的抽紧,他是在紧张还是害怕?
无论是谁,要杀阳春这样的人物,都会有一点紧张的,老山羊也明白,他轻轻的咳嗽两声,缓缓道:“路已经很明了,前夜黑暗,还望将军多多保重。”
他竟又随着这咳嗽声一步步的渡远了,他似乎已经太老了,在这样的雨夜里,拖着一身重重的疲惫和老迈慢慢的走着,竟好像是在慢慢的走向死亡,走向谁也看不清楚的地狱深处。
豪命望着他的北影慢慢消失,他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杀死阳春!
阳春白雪合余歌的阳春。
现在,阳春在做什么。
他还在灯火下,在那个刚刚死了一个人的房间里。
房间里原本还有很多人,可现在都差不多三三两两的走光了,只剩下阳春、黄华和柳生纯一郎。
他们为何还不离开,还在这个死人的房间里做什么。
“两位请。”终于黄华躬身曲手道:“夜已深了,鄙人还需将此地的事了了之后,才能离开,两位若是没有吩咐,还请自便。”
阳春怀抱古剑,他用一种很仔细的眼神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黄华后,才叹息一声,终于走了出门,他莫非是看出了黄华的秘密,还是他的心里莫非也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黄华依然还是面带微笑,等到阳春出门了,才躬身冲柳生纯一郎道:“柳生先生,还有何吩咐?”
柳生纯一郎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黄华,突然长笑一声道:“黄总管,可知某家一生最看重什么?”他的笑声刺耳、尖利,犹如刀声。
黄华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无论是谁,三更半夜的莫名其妙的听到这么一个问题,他的眉头都要皱起来的,不过黄华的脾气很好,他依然含带着微笑道:“不知柳生先生最看重什么?”
柳生纯一郎目光凌厉,竟如刀一般。
“武学的最高巅峰,天下第一!”
黄华实在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但他只能含笑听下去。
他是个君子,君子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