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阳春鼻底低哼一声,眉头一挑,乌静静一望他这表情心里一跳,知道他已不愿多说,她怕一出手就要流血,急忙道:“包下来的人出多少银子,我们加倍付!”
做生意以利益为先,似这等出手阔绰的人他们是最喜欢的了。
黄华却是个例外,他咂闻这等暴利却面无变色,依然带着三分恭敬道:“好叫客人知道,这莫言客栈的规矩是先到先住,任何人等一例平等……”
平等是这世间最基本的公义,却也是这世间最难实现的公义。
乌静静奇怪道:“我曾听人说过,这龟城可算是中原最混乱最邪恶的地方,也正因为死的人多,所以这里的菊花才能养的最肥,开的最盛,却从未听说过龟城之中还有平等!”
黄华的面色不变,道:“这本是新立的规矩。”
乌静静道:“新立的规矩?”
黄华道:“不错。”
乌静静道:“新立这个规矩的人想必便是阁下了?”
黄华道:“不敢,正是区区。”
乌静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黄华,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奇怪,龟城之中多流氓、强盗、杀手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有,唯独不能有一种人。
君子。
龟城无君子,君子在这样的地方总是比较容易吃亏的,而在这样的地方,吃亏的意思就是死。
黄华就算是个君子,谦谦君子如菊。
“那么,我们究竟要如何才能要到一间上房屈身呢?”乌静静叹息道:“只要一间就足够了。”她知道君子往往也是书呆子的另一个好听的说法,书呆子身上通常带着的迂腐和绝强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黄华答得很干脆:“没有办法。”
阳春突然冷冷道:“我倒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阁下的难题。”
黄华道:“哦?”
阳春道:“我取下阁下i性命便可,只因死人是不会有任何烦恼的。”
黄华面上依然带着有礼的微笑,道:“这的确是个至理。”
阳春道:“阁下也这么认为便最好了”
他杀气欲出,这黄华居然毫无畏色,乌静静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了,她想不明白居然有人会为了一些奇怪的规矩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捍卫。
她不懂,一个真正的男人心中肯定有一条他自己的信念,相比较于此,性命并不是最重要的,孟夫子云:舍生取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