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大的酒坛子很快摆到了桌上,老板的态度依然很差,可白衣人早已将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坛酒上。
烈酒。
儿须有名,酒须醉,刀须如雪斩恩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酒,红尘客醉三千人,铜镜台上人疯癫,真正的江湖不是在文人的笔下,而是在酒上,一年又一年老去的江湖路,一路又一路洒下的酒痕迹,谁不伤,江湖子弟杯中藏。
白衣人抓起酒坛子,霍然起身,别开大腿单脚踏在破败的长凳上,一仰头,酒坛子反托在手背上一口气就灌下半坛。
“烈、甘、香、醇四味俱,难得佳品。”白衣人赞道。
晚风如水,夜已微凉。
青衣人只见明月下那人白衣如雪,红唇欲火,那一仰头烈酒倾泻而下,如泉如诗,缓缓流入他的口中,撒满了胸前的衣襟,那是何等的风情,在那一霎那,他觉得眼前这人已经超越了性别的局限,他已经不可抑制的迷恋了这夜晚的美丽。
白衣人一口饮罢,随手将酒坛子往桌上一丢,依然痴痴的望着明月,赞道:“要说喝酒,酒与剑,首推的便是那剑仙李太白。”
青衣人伸出他秀白干净的手也举起一坛酒,可是他慢慢入喉,酒香慢品,应道:“李白斗酒诗百篇,天子呼来不上船。这人算是喝得、写得、也傲得。”
白衣人一挥衣袖,高声道:“脚踏大唐景秀河山,左手酒壶右手剑,头顶明月照丹心,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这话说的是极好的。”
“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今日不知明日事,如此良辰如此风,何必多说什么,喝!”
白衣人一张口又下去半坛焖锅酒,这酒极烈,可他一坛下去却面色不变,大声喝道:“老板,再来一坛,不!太麻烦,给我再来十坛!”
那老板深知这焖锅酒的厉害,寻常壮年男子不兑水敢喝下半坛已是了不得的好汉,可眼前这白衣人一坛下去面色不变,暗道:“果然是他。”
青衣人已经有些迷离了,喝道:“好酒量。”
一个爱喝酒的人没有不喜欢人家称赞他酒喝得多,喝的好,而且人家一说他就要喝得更多,喝得更好,于是白衣人秀口一张,又吞下半坛烈酒,他的肚子仿佛永无止境一般,可以不停的灌下无数酒水,实在让人惊讶。
释在酒香飘起的那片小小夜晚云天中,那夜的风怎么也吹不淡愈挽愈留的醉意失意,剑与酒的情缘愈饮愈长,夜也越来迷离。
白衣、青衣这样的两个谜一般的奇男子,他们嘴上说着,还不住的灌着烈酒,酒化作火焰慢慢的渗入他们的肺腑,也慢慢的将他们的心融化在一起,在这一刻,他们互相敞开一角心扉,让彼此的心灵都有一刻的栖息。
夜如酒,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