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苑门口正走来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着黄袍的男人朝这边来。
因着姜玖玥声音不小,且字正腔圆的,让那黄袍的男人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并且抬手示意众人也都停下来,竖起耳朵听。
屋内,嫣婆虽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不轻,但心里却是备受感动的,竟有一天能被自己的主子保护至此,是生而为奴的幸运。
从前有姜氏为她撑腰,现在有小姐为她袒护,嫣婆忽觉此生足矣!
不仅嫣婆感动,就连在场的其他婆子也都羡慕不已,身为奴,不是她们愿意,是没有办法的无奈!
奴隶就只能听命于主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甚至还要拿去当挡箭牌,因为主子被处死的奴隶不计其数,却鲜少见到有那个主子愿意将自己的奴婢视为亲人看待,更别说袒护至此了!
一时间,这些婆子有羡慕得红了眼,也有害怕得吓破胆的,都抱作一团慌乱不已,哪怕瞧见姜玖玥举着银针朝华芝走去,也不敢上去救人。
反倒是嫣婆成了最先开口的人:“小姐,莫要冲动,不过是杖责而已,就让老奴随她们去吧!”
她害怕姜玖玥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只是个婢子,大不了就是死,可是姜玖玥不一样,她不应该为此而牵累其中,更何况还怀着身孕,若是有个好歹,她要如何向姜氏交代?更是万死难咎啊!
姜玖玥盯着她说:“你为什么要随她们去?难道你认为她们会对你手下留情,还是说她们会对你有半点手软?”
嫣婆怔住,缓缓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与无奈。
她们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更不会手软半分,只会想法设法把自己给弄得痛不欲生直至彻底放弃挣扎渐渐死去为止。
这便是身为奴隶的命啊!
姜玖玥冷嘲:“既然知道她们不会手软,更不会留情,那为何要心软?既然都清楚,那为何要让这些畜生在自己身上撒野?”
嫣婆默然,无话可说,但到底还是不希望姜玖玥太过为自己出头,企图劝说时,姜玖玥便指着面对那群抱作一团的人,字正腔圆,字字字珠玑道:“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大家却都忘了一件事,人乃是兽类的而来,之所为称之为人,那是因为对生命多了一丝敬畏之心,倘若视他人性命不顾又其能吃岂能称之为人?既然不算是人,那我又何必对畜生手下留情?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已,何错之有?”
姜玖玥这话,一个不漏地传入了屋外黄袍的男人耳中。
皇帝闻言,眉头一皱,低声念道:“想保护爱的人?”
言罢,略有所思地看向身边的慕容祁,皇帝嘴角勾了起来,并且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做声,继续听。
而常德公公却暗自捏了把汗,这姜家的姑奶奶可真是啥都敢往嘴外吐啊!
难怪京中之人都传她猖狂至极,经过多次的接触下来,常德觉得这猖狂并非浪得虚名,还是真有实力才能罩得住这顶帽子!
而慕容祁却因着方才姜玖玥那话,眉头愈发地紧锁,垂在身侧的手兀自攥紧,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她的话。
保护所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