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宁几乎要掩口而笑,果然,对付嘴巴贱的人,还是他这招最管用了。
“沈念一,外头有我们的伏兵,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武功好就可以逃出生天。”那人委实气得不轻,“你要么把那个孩子交出来,否则,一二三四,你们四个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沈念一瞬间动手了,他的动作实在太快,连与他离得最近的孙世宁都没有看清楚,就见到那道白练又从他的袖底飞出,活像是自己生了眼睛,在半空中转了个弯,紧紧扣住了对方的脖子。
那人露了一手好轻功,却不想样子狼狈地被沈念一擒住,那道白练死死咬住不放,他才想要挣扎,又发现刃口极其锋利,寒气森森,而沈念一不知何时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一双眼比这利刃更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沈少卿,请把兵器放下。”那人倒是不怕死,低声说道,“我不过是来谈判的,外头那些人另有指挥者,你杀死我没关系,难道说你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手下,还有你办案都心心念念不忘要带着的美人,一起死吗?”
“门口的那个人呢?”沈念一冷声问道。
“没死,我可以发誓,他还活着。”
“你说来与我谈判,那么是用什么身份前来?”
那人尝试着想要挣脱开袖剑,沈念一的手指微动,刃口吃进皮肤里,一长串的血珠沁出来,那人头皮一麻,再不敢动弹,视线缓缓下滑,见着袖剑的另一端系着如同发丝般纤细的链子,而沈念一的手指足以掌控,他懊悔不已,明明事先知道沈念一的武器,居然会疏忽若此,根本一招未曾出手,已经完败北。
“我知道你不敢说也不能说,所以我不会问第二次。”沈念一认真看着这人,年纪不过二十四五,也算白皙俊朗,只是眉梢眼角有些轻佻的样子,这会儿受了伤,五官扭曲,没有方才出现时那股刻意的风流倜傥,只是觉得像个好笑的跳梁小丑,“你所说的任何条件,我也不会想听,我是大理寺的少卿,岂能容你这等小人来指手画脚。”
沈念一边说话,另一只手也动了,孙世宁听到很轻一声蓬响,有点儿类似齐河打开黑伞机关时,发出的那种动静,随即十来声重物落地的响动,接踵而来。
孙世宁恨不得爬出假山一看究竟,沈念一到底做了什么!
她看不清的,齐河却瞧得很是清楚,沈念一方才与他很快的交换了手中之物,他已经将收入伞中的暗器匣子取下来交予,却不知暗处躲藏的那么多人,仅凭这些暗器如何能够应付,却不曾想到,沈念一抬手挥指之间,匣子中的暗器尽数飞出。
与用伞中的机关为重力不同,经由了沈念一的手劲后,暗器依旧如同一蓬烟,目标却不仅仅是单一的,分别射向不同的十来个位置,细若牛毛的钢针变得刚劲有力,直接见肉入血,伤其要害,那十来声钝响正是隐在暗处的弓箭手掉落在地所发出的。
只有落地声,没有呻吟声。
用一招,已经足以吓破对手的胆。
“你真的以为门外那些人能够困得住我?”沈念一慢慢说道。
那人已经说不出话,非但说不出话,还像是快要哭了,常说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总是听见身边会有人提及沈念一的名字,不知在心里暗暗与其较量过多少次,所以他想着一亮场便能用这独门的轻功震慑住对方,让其乖乖束手就擒,没想到,他在其眼中,不过是一只被玩弄于猫爪底下的耗子,沈念一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那么,那么你为什么一只躲在假山后面?”实在是不甘心,他恨声问道。
沈念一笑了笑,外头的伏击做的很巧妙,抓住了看门的霍永阳,又从几十个角度用带毒的弓箭对准了他们,其实,如果真的箭如雨下,谁都保不齐会发生多么惨烈的后果,然而,对方没有这样做。
他绝对不会天真地以为那是对方的善心突发,想必那些弓箭手在等待着命令,等待着一个更加有权之人的命令,很好,很好,那么就让他暂时就做一只缩头乌龟,让对方得意,让对方掉以轻心,让对方自己探出头来,任他宰割。
他的预计没有错,当这人摆出胜利者的嘴脸开口说话时,沈念一暗暗发笑,扳回一城,委实再容易不过,他再上前两步,天蚕丝勒得更紧,血珠纷纷落下:“将我的手下交还,我们不谈条件,你统统都必须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