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雪呆呆地扒着车窗,四肢百骸如同灌了铅,有那么几分钟,他真的接受这毫无根据被罗织出的罪名。
他的存在,原来是不被期待的,而他能活下来,是因为他卑鄙地偷取了他生身母亲的生命。
他应该Si的。
他为什么要活?
“别痴心妄想,你这样的废人,不要想跟我,跟凌君扯上什么关系,”傅良残忍的话如同毒蛇,将江别雪以为不会再有痛楚的神魂,又被扎得鲜血淋漓。
他迟钝的黑眼珠动了下,看着车内的男人考虑了好一会,针砭利弊后又冷冷威胁他:“你要钱也不是不行,我让助理准备好协议,你拿了钱,就把协议签了,这辈子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你的家世,不然…”
傅良挑剔而嫌恶地扫过他通身上下,“你连捡垃圾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小少年僵着脸,急雨穿流过他骨棱锋锐的脸,将他洗得如同yu将出鞘的匕首,阔大的助听器挂在他耳朵上摇摇yu坠。
Sh热的泪混着闷热的雨,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哭。
江别雪这些年,从没好过过。
他有记忆开始就待在福利院,身边健全的孩子们一个个被领养,而他永远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偶然会遇到,没有选择之下的“那就他吧。”的情况,被中年夫妇不情不愿地领回家。
过不了多久,又被「退货」回福利院。
对他感兴趣了就把他带回去,养着养着不想养了再把他退回去。
网上购物也没有这么方便的。
至少买东西也只有7天无理由退货的期限。
而他被养得最久的一次,接近两年。
两年间,收养他的养父养母都学不会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