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很和睦。
朱祐樘道:“此番调兵,朕还会有一些安排,具体也就不在此说明了。上听处、兵部会协调一切,尔等只等奏捷的消息吧。”
谢迁一个忍不住,差点要冲出来嘲讽几句。
这还没打呢,就等获胜呢?
不怕乐极生悲呢?
哪有这样的,以前再怎么自信,那也应该是等到局面大优的情况再如此乐观吧?现在连皇帝的期待值都这么高了?
荒唐啊。
……
……
朝议中,最重点就是说了这场即将来自于东路的出兵。
本身也是在秋粮入库之后,各地相继进入农闲,朝中的事务其实也都开始暗淡下来,各衙门的差事也轻省了不少。
但好像只有兵部在连轴转,只是兵部尚书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让大臣觉得兵部现在就是个暗箱操作的衙门,有点脱离朝廷的架构体系了。
朝议结束之后,大臣走出奉天门,一堆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此时内阁几人都已经回了值房,而先前说话的林瀚,被一群人给挡住,似乎有人想从他那讨个说法。
“陕西监察御史,最近可并没有参劾宁夏巡抚等将官,却是林部堂您好像却咬着他们不放啊。鞑靼寇边,按照以往的规矩,那是无过便是功,关口没有失守,百姓没有大的损失,将士也没什么损伤,各处都是相安无事,如此还要追究谁的责任呢?谁又敢保证比眼下的将官做得更好?”
言官显得很固执。
但因为皇帝先前对参劾王守仁之人的惩罚,导致最近科道的言官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很低。
那些自诩正义的言官,到头来却被人下狱,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也让言官的势头降到了最低点,每个人情绪都很低落。
但在他们所认为的不公之事上,尤其是私下找找林瀚的麻烦,他们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林瀚道:“就事论事,难道诸位不认为,眼下宁夏的边患有些大了?鞑靼人为何只盯着宁夏,而放过其余各边镇?只是因为宁夏距离京师更远吗?”
佀钟走过来道:“林尚书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都只是为了朝务而已,宁夏巡抚是否有失职之处,应等地方御史去查。”
林瀚闭上眼道:“无论宁夏地方将官是否有失职,陛下要从旁处调兵出击草原,都乃是为边疆之安稳,明知如今正面交战,我大明将士必定不怵,甚至可说是每每都能取胜,为何还要守在关隘之内,等着鞑靼主动来袭呢?”
“林部堂,你这是强词夺理啊,若是不守,为何要修筑那城塞?自古以来,不都是为了抵御外夷的入侵吗?”
有的大臣似乎是认死理的。
他们跟林瀚的矛盾,大概也是对外夷,到底是应该主攻还是主守的问题。
现在皇帝屡屡打破以往大明一方主防守的策略,派兵出击草原,除了会被传统文臣是破坏祖制,还会被认为是劳民伤财,好像只有龟缩防守才是最省钱省力的,出征就要花银子,要保证后勤补给和粮草供给,将士还不能完成日常的徭役和屯田等事……
越是受儒家文化影响深的大臣,自诩为有学问的,越会显得保守。
而林瀚就是从这群保守者中走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张周是他女婿……或许林瀚也不会有这种转变。
这是林瀚自己不承认,毕竟林瀚也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并不是受谁的影响。
“不要争了!”
马文升也走过来,厉声喝止。
旁人对马文升还是能表达足够尊重,毕竟马文升也算是外臣之首,且他有资历在那摆着。
大明的吏部尚书,基本上除了是从礼部尚书升上来的,就是从兵部尚书升上来的,而像马文升这样有战功的兵部尚书晋升者,在说话上也会显得更有份量。
马文升道:“近两年来,宁夏屡屡受外夷所袭,换了几任的巡抚,也未见将鞑靼彻底赶出边疆城防范围之外,即便是西北屡获捷报之时,鞑靼寇边之狼子野心仍旧不能断绝,便在于大明上下人心不齐,我等为何要在朝上就一点无足轻重的事情争个不休?难道不该想想,如何去抵御外来之敌吗?”
看似想当和事佬,但马文升这次似乎也是站在皇帝一边的。
好像很支持皇帝从蓟州出兵的决定。
佀钟笑道:“说得对,诸位都散了吧,再不走的话,被鸿胪寺的人看到,记上一笔,那就不好了。出兵的事都定下来,诸位只管等好消息便是,如今有那位张尚书,疆场上也是许久未曾听闻败绩了。”
有言官道:“花马池一战,也是先败后胜,就算取胜,也没见多大的胜果。”
继续泼冷水。
林瀚懒得跟这群人计较,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马文升则继续摆摆手道:“若蓟镇出兵能取得战果,或能一战而令鞑靼屈兵,诸位,老朽对那位张尚书,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文臣越是给张周信任,显得多有信心的样子,越会让人觉得奇怪。
而林瀚已经快步走出去了一段路。
沈禄急忙跟上来问道:“林兄,您慢些走,您看……”
林瀚气呼呼道:“有事?”
沈禄凑上前道:“最近风头可有些不对,怎么好像都不太反对蔡国公了?你有多久未听他们参劾蔡国公,甚至是反对蔡国公的决定了?”
“不天天都有吗?”林瀚仍旧生气道。
可当他稍微回忆一下,才意识到,好像只有那些中下层的文臣在一直揪着张周不放,且也都老实了很多。
而高层这群大臣,似乎都把张周的“劣迹”给忽略了,往往还都去说张周的好话。
捧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