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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得悉自己要前往蓟州,完不知自己要去做什么,相比于跟他来道别的那群人,他倒好像是后知后觉的那个。
这天张周将朱凤叫过来,带着一起往实验室的院子走。
二人步行,朱凤还在喋喋不休问着:「张兄,去蓟州是要打仗吗?今日是要去作何?点齐兵马?」
朱凤一向都没多少主见,张周也见怪不怪。
二人一起到了张周的工坊,却还没等进去,朱凤就察觉到工坊跟平时的安保有所不同,多了很多宫廷禁卫。
等进到里面,看到朱祐樘和朱厚照父子俩在里面,朱凤登时有种来错地方的感觉,人直接往张周身后躲。
「父皇,张先生可算来了,这东西有意思是有意思,但也不能让我们在这里看这东西,他也不来介绍一下,这不叫个事啊。」朱厚照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好似是在给张周施压。
张周与朱凤上前见礼。
朱祐樘笑道:「秉宽,来得正好,朕与太子在这里看了许久,这东西……为何没有人力,却一直在这里跑呢?」
这天是朱祐樘特地带儿子来给张周「饯行」,毕竟张周要带朱凤离开京师了,君王对张周过分倚重,加上张周还是东宫讲官,当皇帝的还指望张周兼顾一下儿子的教育,这才特别准许朱厚照跟着一起来。
也是因为张周说了,在临走之前,要给朱祐樘父子俩看点新奇的东西。
朱厚照是个顽童,但朱祐樘自己也跟个稚子没多大区别,对于新奇好玩的事情自然也很欣然向往,只是以前他的性格被压抑太重,没法表现出来。
朱凤也顺着朱祐樘的视线,将自己的目光也落在了院子当中。
但见有一个半人高黑乎乎的东西,正拉着一堆带轮子的东西,在一个轨道上跑,而这东西居然还会发出一些怪声。
而这个,自然就是张周要给朱祐樘父子俩看的「新奇玩意」,也是一个缩小版的火车模型,只是不过才半米多高的模样,后面还拉着几个铁皮的车厢,有的地方还设置了一些高低起伏,以证明这种新奇交通工具还是具备一定的通过能力。
「陛下,臣将此物,命名为火车。」张周道。
朱厚照道:「父皇,让张先生给拿下来,给仔细瞧瞧行不行?」
在张周到来之前,熊孩子已经几次提出这样的想法,但都没得到老父亲的答复。
旁边的李荣急忙提醒道:「太子殿下莫要接近,此物看起来……有些危险,还是小心为上。」
不用施加任何的人力畜力,就能绕着院子一直在跑,这在李荣看来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尤其大明的君王和储君都在场,要是这东西冲过来朝父子二人「碾压」过去,那岂不是要糟糕?
尽管李荣自己也觉得,这东西其实看起来也没那么危险,但当奴婢的总要展现出自己防微杜渐谨小慎微的一面。
朱祐樘道:「秉宽,你给详细说说。」
张周这才吩咐一声,让一直守在院子门口的几个工匠过来,合力把火车模型的车头给停下来。
一切归于平静,张周走上前,朱祐樘也跟着一起走过来,却是朱厚照还抢先一步,差点要窜到张周的身前去。
张周道:「陛下请看,这里就是施加火车前进动力的装置,姑且称之为火车头,其是用水,通过石炭将其烧开,再将蒸汽从孔隙中发出来,带动齿轮,以齿轮带动传送带,以带动下面的轮子转动,以此来拖拉着后面的车皮一起前行。」
「用什么?用水吗?张先生,你莫不是在言笑?」
朱厚照本以为这是什么高深的戏法,当听说只是把水煮沸了,再以水来带动火车前进,他当然觉得这是很扯
淡的事情。
相比较于这种说法,朱厚照似乎更愿意相信,这其实是张周施加了某种「念力」或者是「仙法」,或许这才更容易让他接受。
再看一旁朱祐樘的反应,其实跟他儿子也没多大区别,大概都是不太相信的。
只是朱祐樘不会直接去质疑什么。
「太子说对了。」张周道,「正是用沸水所传出的气体,来带动火车的前进,当然更关键的,还是要制造出相应的轨道,如果没有这铁质的轨道,想让火车在平地上前行,首先方向难以控制,再就是其平衡性也难以保持,更难以持续前行,总会遇到一些磕磕绊绊的地方,到时要以外力把火车拖拽过山峦河流,近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朱厚照笑嘻嘻道:「先生,如果真如你所说,是靠水来带着跑的,那这东西应该也没多沉吧?我还以为是铁的呢。」
说着朱厚照走过去,亲自想把火车头给提起来,然后他就傻眼了。
因为那东西的确是铁质的,虽然只有半米多高一米多长的样子,里面部分还是空心的,但这种尺寸的铁质物,可不是朱厚照这少年能搬得动的。
「太子可别冒失。」张周道,「里面有炭火烧的,就算熄火了也别烫着你,还有这东西有二三百斤之重,也别砸着或是抻着。」
「多少斤?」朱厚照瞪了张周一眼。
突然朱厚照意识到自己好像小丑一般,然后发现父亲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然后他灰溜溜又退到后面去了。
朱祐樘则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秉宽,这一套下来,有多沉?」
张周道:「每一个车皮,都有一百多斤,加上车头,这一串下来有一千多斤吧。」
朱祐樘问道:「只是用烧开的水,就能带动一千斤的东西?那可是比……马车还沉吧?看样子,烧水的器具也不会太大。」
张周解释道:「其实重量在这里不重要,要看摩擦力,解释起来很复杂,就好像马车虽重,但其实马匹也并不是将车给驮着,而是拖拽有轮子的马车,并没有太沉重。但要是让马匹拖拽没有轮子的马车,也近乎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