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动看看他手中的锄头,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镰刀,仔细对比着谁的胜算,更大一点。
很可惜,她好像打不过,况且,从小受到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熏陶的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跟老人家动手。
那老头子走到跟前,将锄头重重往地上一磕,他黝黑皱巴的皮肤,好似枯树刨开的皮,岁月的洗礼并未给他留下任何值得让人称赞的品德,那双混浊却精明四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楚家女娃,你无缘无故的做甚打我儿子?你要不给个解释,今天这事没完!”
楚莲动假笑:“呀!王家伯伯这个点儿还没回家呢?怕不是故意蹲守在这里,就为了为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吧!”
“这叫什么话?”老头子重重的挥了下手,随即想将地上滚着的傻儿子提起来:“你若不动手,怎能被我抓着?这事没完,要么赔钱,要么给俺儿子当媳妇儿!”
听见媳妇两个字,原本赖着不愿意起来的傻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的笑,伸手就要往楚莲动身上扑。
楚莲动下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她瞥见村口处陆陆续续赶过来瞧热闹的村民,扯着嗓子就喊:“王家父子打人啦!”
赶来的村民连忙上前将三人围在一个圈子里,楚莲动顺势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可怜我一孤女,从小无父无母,靠大家心善接济,才得以存活至今。这王家伯伯竟然纵着他儿子打我呜呜呜呜呜……”
周围人听闻心中便生了不满,再看瘦弱可怜的楚莲动,更是不忍,纷纷出口指责父子二人。王老头子大骇,上来就要推搡,楚莲动害怕的往后一躲,一位大婶接住了她:“莲娃莫怕,婶子在,他们不敢再动手的!”
王老头着急忙慌的开口:“小女娃好厉害的嘴巴,分明是你拿镰刀打我儿子,我看的真真的!你还在这胡言乱语!”
楚莲动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控诉:“我不过是靠帮张婶割芦苇,赚点米粮活。分明是你儿子天天掐着点在村口等着我,我一姑娘家本就害怕,前几天跑的快,没被逮上,今天腿脚慢了些,就被拦住了。”
正说着,她停下来喘了两口气,一副受惊虚弱的模样,靠在身后的婶子怀里接着哭诉道。
“被拦住后,他竟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过是反抗时不小心磕到他了,怎么就成了我打他?难不成要我站在原地,任由他为所欲为吗?我一清清白白的姑娘还要不要活了!还不如去死了算了!也不用整天的担惊受怕!”
说完,楚莲动假装要往路旁的石头上磕,被婶子死死拉住。
这副惨兮兮一心寻死的模样,让在场村民更是心偏的没边儿了,特别是家里有女儿的婶子,更是直接骂开了。
这王老头平日在村中也是斤斤计较,爱占便宜,又有个出了名爱捣乱的傻子儿子,村民本就反感。再对比平日里乖巧懂事,又可怜无依的楚莲动,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倾斜成了一个竖起的直线。
王老头一张脸被气的通红,不过被他肤色盖住了,大家都看不太出来。
“我儿子只是钟意你而已,你这样”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揽着楚莲动的婶子给打断了:“我呸!臭不要脸,这四里八方的,谁不知道你儿子是个傻子?三十好几了,讨不着媳妇儿,就把主意往莲娃身上打!也不瞅瞅自己长的就跟田里的癞蛤蟆似的,都能当人爹的年纪了,哪来那么厚的脸皮,说这种糟糠话?”
楚莲动安心的靠在婶子怀里,默默给这番话点了个赞,真给力啊大婶,会说话请多说一点,莲娃爱听。
王老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至于那个傻子见这么多人将他围着,早就瑟缩着脑袋一言不发,只躲在王老头胳膊肘下面,殊不知,他那臃肿的身材根本不是他爹能挡住的。
父子俩闹了个没脸,灰溜溜的逃走了。这场闹剧最终以楚莲动的面胜利结束,她将今日割好的芦苇放在张婶家院子里,知会了一声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