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我知道你想留在学校陪着那孩子,但是,就算是当助教也只是一个暂时职位──那不能成为你一生的志向啊,康柏巴奇,你终究还是要去外面找一份长久的工作的。我看过你的所有成绩,你的表现相当不错,我认为你应该……」
帕尔相当无礼地打断了麦教授,「不会──」
「什麽?」
「不会有那一天的,教授。我要永远陪在慕声身边,直到我Si去为止。」
麦教授这会也顾不得帕尔有礼还是无礼了,她气息不顺声调激昂地说着:「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麽吗──你不可能、你不可能真的一辈子都这样吧──不管你再悲伤、再痛苦,都是要走出来的──」
「没有慕声我就去Si,慕声不要我我也可以去Si──教授,那是我唯一活着的意义了。」但帕尔却说得毫无犹豫,眼里写着麦教授这些时日已经很熟悉的疯狂和执着,就像证明着他不是冲动,也并未开任何玩笑般地淡淡陈述事实,他轻声说:「我不会离开慕声,除非慕声不要我。」
不管是现在毫无记忆的慕声,还是日後可能会想起他们之间的一切的慕声,只要他还能找到他、还能靠近他,他就绝对不会离开──就算慕声最後还是回想起来,厌恶他了、觉得他烦了,要叫他走、不想再看到他,那他也会毫不迟疑地直接去Si。
反正本来他就应该去Si的。多活一刻都是对自身命运的亵渎。
麦教授说要他走出来,走去哪里呢……
他一直都被困在同个命运里,注定失去所有靠近他身边的人,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他也终将Si於孤独。
「好吧……好吧,退一万步来看,你就这样打算继续待在学校里,想当黑魔法防御术的助理教授是吧?你的成绩我一点也不担心──但我本来是很看好你成为正气师的啊,康柏巴奇。」她一边喃喃低语,一边无奈地翻阅着帕尔的资料夹,并从中cH0U出几张绿sE羊皮纸让飘浮在空中的老鹰羽毛笔慢慢誊写下纪录,「真是大材小用……不管如何,为了避免未来有什麽变卦,你的成绩拿得到越高那是越好──黑魔法防御术、变形学、魔药学、符咒学、药草学,我认为你不只都要能在这次测验拿到超乎期待或者杰出的成绩,在未来的超劳巫测也必须符合同样的水准。」
他知道麦教授是怕他反悔而断了自己的前程,但他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只要我能做到,就不会不让我继续待在学校了是吗?」
麦教授看他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也只能暗暗叹息并回以肯定:「是的,没错──只要你能做到,有着b任何学生都要优秀亮眼的成绩,那就表示未来也不会有任何人能阻止你继续待在学校里配合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进行教学和研究,那也是我们霍格华兹的荣幸。」
面谈结束,麦教授又交代了一些关於高年级修课的注意事项,便目送帕尔离开。
得到了麦教授的保证,他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不眠不休的苦读让他在准备接下来的考试得心应手许多;正如同麦教授说的,他的成绩本来就很不错,那些为了能够在史莱哲林生存而做的努力一点也没有白费。
帕尔最擅长的科目,本来除了符咒学就是魔药学和药草学,他几乎是可以笃定这三科都能在这次普通巫术等级测验中完美拿到代表「杰出」的「O」,那麽另外两科只要能拿到「E」就行,变形学是他b较唯一需要担心的科目……假使他只拿到代表「合格」的「A」,那麽他可能就无法继续参加麦教授的超劳巫测班。但帕尔本就有打算如果可以的话,所有他有修习的科目都会努力设法去通过,他也正是为了留在慕声身边。
──只要他足够能证明自己,就可以选择一直陪在慕声身边。
至於林晴漪醒来又是两天以後的事,关於那天在校长室听到的谈话,其实帕尔并不怎麽放在心上。
黑魔王Si去的这几年来,也曾有多少他的支持者打着他的旗号继续组织着新的黑巫师团夥,g着不法的地下句当──那些食Si人旧部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让佛地魔王复活毕竟实在是无稽之谈,而是利用一个耸动的名头来x1收更多人进来,以黑魔王的名义来执行那些被包装过的杀人越货谋财害命,就像任何时代都屹立不摇的麻瓜邪教一样。
既然是组织犯罪,那麽极难被抓获也是正常的……
他当然还是想为慕声报仇,但如果他要对抗的代价是失去陪在慕声身边的机会,那就一点也不值得。
因此他又再次隐忍下来,不去探究调查关於那些黑巫师的状况,而是尽量让自己专注於最後普等巫测的冲刺学习。
很快地,便迎来了六月的普等巫测,整个校园也镀上了夏季的一片新绿和蓊郁,澈如明镜的湖面悠悠倒映着清朗的天空,大鱿鱼自在游动着时不时浮出水面晃动触须给考生们打气加油,还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水怪的身影。
这些日子以来校园的安全措施并未因此而松懈半分,魔法部甚至认真考虑要派龙来守住校园的出入口,不过还是被麦教授以考试在即为由暂时阻挡下来,等普等巫测和超劳巫测结束之後再详加商议此事。据说上一次这般大动g戈还是十多年前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的阿兹卡班越狱事件,尽管後来的时间证明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食Si人天狼星?布莱克竟然是被冤枉的。
然而帕尔的锁心术一直迟迟没有进展,他依然天天做着不同的噩梦,无梦酣睡剂、安宁剂的药量都是越服越重,人也越来越憔悴,虽然靠着意志力y是强撑着,但就连教授古代神秘文字研究的徳罗姆古尔教授都劝他放弃一些非主要的科目,但他却依然固执,最难的算命学也不打算缺考。
布林德莫教授曾对他说过:「人如果不正视恐惧的话,就永远也无法战胜恐惧。」
现在的他,就连看到幻形怪都是慕声的屍T,遇到催狂魔也无法施展护法──後者即使不算在普等巫测的评分里,最基本的幻形怪他也必须想办法驱逐。帕尔也知道自己要能找到能够做到不看他记忆又对他使用破心术让他练习抵御的人根本不可能,只能等之後考试结束再去决斗社寻找破心能力较差、一般最多也只能做到看出下一发咒语意向的学生继续测试。
所幸自从上一次雷文克劳的学生出事以後,没有再出什麽状况,这让学生们也更加安心地投入考试之中。
为时两周的普等巫测由符咒学拉开帷幕,早上都是笔试,而下午则都是术科。帕尔平时就勤奋学习,五年以来留下许多简单易懂的笔记,甚至有许多同学不那麽势利眼和具有攻击X的经常跟他借看,笔试对他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不说最基本的《标准咒语》,他的《符咒学技能养成》里也全是反覆详读留下的注释和笔迹,对照着笔记来看,加快了他复习的速度,考前一天他在有着慕声的房间里一边背诵定义一边完成练习。
不知道是他太有把握,还是符咒学理论的试题确实b起他预期的还要友善许多,他检查了三遍还是提早交卷,而当术科结束时,监考官也夸他使用符咒时相当稳定和熟稔,完美地将水仙变成考官要求的鸢尾花sE。他开心地带着那朵被他用双双制带回的紫sE水仙去给慕声看,一边在旁继续准备着隔日的考试。
但变形学可就没这麽容易了,笔试依然不是帕尔担心的项目,但术科他一直无法将从茶杯变形出的老鼠顺利弄消失,好在最後他将老鼠缩小到几乎看不见,他看见监考官勉强地给他了一个成绩「A」的眼神,但他知道如果合并笔试成绩,他还是能够构得到「E」的边缘。
药草学也如帕尔所想的没有什麽难度,他本来就对奇兽和植物有着别样耐心,以往在教授教学的时候也格外认真地注意着每分细节,因此在照顾蟹爪兰上也是毫无意外地获得了监考官赞赏的目光。周四的黑魔法防御术,当幻形怪出来的时候,也确实变成了慕声的屍T,但他内心深知那根本不是慕声,真正的慕声现在每一天只要他愿意,都能够见到,所以他的咒语还是管用,最後变幻出的是长出翅膀化成若娜模样飞走的慕声,令他也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这一科的评分一定也能拿到「E」以上。
周五是他的古代神秘文字研究,由於这科主要是关於卢恩文字的理论课程,下午没有考试,在默写完三组埃特的定义和占卜方法後,同样提前交卷离开了由餐厅布置成的考场。他本来想着晚点再吃午餐,因此b平常时间都要早地跑去找到慕声,慕声又在窗边发呆了,可能是因为正中午太yAn更加光灿的缘故,穿过了少年的身T又显得更加透明,他不禁心慌地叫了一声:「慕声……!」
尽管幽灵依然没有回应,但他也顾不上靠太近可能会吓跑慕声,马上起身打翻了他的《超强魔药》──凑近到前,确认少年的身影并没有如刚他所见的一样,才安下心来。
尽管从窗口吹入的微风越过了少年轻拂向他,让他鼻眼开始酸涩起来。帕尔忍不住哭意,步履蹒跚地捡起他的魔药学课本,再次缩回角落抱在怀里无声啜泣。
──
第二周的考试由魔药学展开,帕尔如常发挥,他一个麻瓜出身,为了补全自己不足的知识,本来就看了更多的课外书,尤其从他低年级就调配出隐形药水後,图书馆的j1ngsHu区他也没少看,除了材料取得困难的,基本上所有书本上甚至是超劳巫测班指定的《进阶魔药调配学》出现过的药剂他都成功调制过,更何况安宁剂他也几乎每天都要服用,因此笔试和术科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地完成了。
第二天的奇兽饲育学,果然是他觉得数一数二最为有趣的科目,只不过在慕声出事後,他除了课堂上也极少再特别研究动物了,但这也并不影响他的考试水准,无论是魔刺蝟、火螃蟹、小树JiNg还是独角兽、鹰马……那些繁琐的喂食和照顾流程他早就都能倒背如流,他甚至可以看到海格一边监考一边忍不住落下感动非常的泪水。
周三早上是天文学,而下午则是算命学,两者都是笔试,晚上才是在午夜登塔考天文学术科。帕尔从小时候就对天文很感兴趣,这个科目除了一些与麻瓜不同的观星方法以外,几乎和他幼时就从书本上学习到的知识没有两样,因此他也没有遇到多大的困难,倒是牵涉到了数字占卜的算命学还要更复杂些。
晚上他来到了天文塔顶端,考试时程就像是被预知过了一样,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月光如练,洒在粼粼的湖泊上和再也无人敢近的禁忌森林,整个城堡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澄明剔透,密布在苍穹里披泻而下的星河,让考生们纷纷被这幕美景所慑,屏息专注看得目不转睛。但在主考官的提醒下,他们也都架起了望远镜,开始填满手里空白的星图表。
他率先完成了猎户座星系,本想继续依次寻找土星、木星……然後就发现了今天的火星特别明亮──
帕尔停下手里羽毛笔的书写动作,愣了愣,想着是不是自己连日没睡好又出现的幻觉,再次调整了下望远镜重新对焦,再次定睛一看,火星又恢复成原本他平时所见的亮度了,但心里那种抓之不着遍寻不了的仓皇感却令他有些恐慌起来,但在考试的时候拿出安宁剂服用并不是太明智的决定,因此他又忍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