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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恨”三个字给了柳依依很大的震动,震动之后她想了很久,也许博士说的就是真的,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
很多次她对自己说,还来得及,要回头还来得及。可是最后,那种具有物质性的记忆还是做了否定的回答。
黑与白,那样分明,人可不能骗自己啊!博士三番五次打电话过来问:“这是不是你最后的决定?我是从来不求人的,只有人求我,是因为你我才打电话的,是别人要我打电话那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柳依依不想用明白的话伤他,每次都是含糊其词但态度坚定地给了他回答。
又一次博士打电话来说:“看在以前感情的分上,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柳依依马上说:“可以。”博士说:“这个忙要见面才帮得上。”柳依依说:“电话里布置不行吗?”博士说:“见面那么可怕?”柳依依同意了,约他晚上到宿舍来。
她想好了,宿舍随时有人进出,博士总不至于过分纠缠吧。刚吃过晚饭博士就来了,闻雅和伊帆知趣地要走。
柳依依说:“没关系呢。”她们挤眉弄眼地笑。闻雅说:“博士,你们差不多了吧,我们都管依依叫博士后了。”伊帆说:“博士,对我们依依好点啊,不好我们都饶不了你,她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呢。”两人笑着走了。
柳依依说:“以为你天黑才来呢。”博士说:“一不小心就来早了。”东南西北说了一阵,柳依依想早点完事,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呢?”博士跑到门边把门闩上,柳依依说:“别人还以为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博士只好把门闩拔开,虚掩着门。
博士说:“有个问题我实在没想明白,也想不明白。连我这样的人你都觉得不行,那你还要找什么人呢,他在哪里呢?我真的想了几天没想通,你帮个忙,让我放下这个精神包袱。”柳依依说:“我也不知道。”博士说:“万事皆有因。你说我有哪点不好?”柳依依说:“你哪点都好。”博士轻轻敲着桌子说:“不肯帮忙,不肯帮忙。你不愿说几句话让别人从困惑中解脱出来吗?这也是人道主义啊。”柳依依说:“是我不好。”博士明白了似的说:“我猜啊,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吧,他又重新对你吹口哨了吧。”柳依依说:“肯定不是。”博士说:“那只有最后一个解释了。”却不往下说。
柳依依说:“我不知道,你说。”博士说:“你知道。”柳依依心里一跳,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与夏伟凯的事情?
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博士停了停,轻轻笑一声,又笑一声说:“可能有些方面我想得太理想了,我不应该那样想。”柳依依镇静下来说:“怎么想那是你的权利。”博士说:“这些想法可能与现实有距离,对一个大四的女孩,可能不能那样去想她了。这么开放的社会,又这么自由,有些事情,怎么可能呢?”柳依依心跳得厉害,脸上发烧,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博士看着她说:“我没猜错吧?”见柳依依不做声,又说:“没猜错。”柳依依有些羞愧似的说:“我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博士说:“我是不是要求得太过分了?”柳依依说:“我是你我也会那样想。有资格想却不去想,那不是自我牺牲吗?”博士在桌子对面,一只手支着头,盯着桌子上一本摊开的书。
他几次把眼睑翻上去,看柳依依一眼,似乎在探讨她的话的真实含义,然后又盯着那本书,不再动,似乎被书上的故事吸引了。
半天,他有点感伤地说:“我认真去爱一个人,我才会去计较她,希望她是一个真正的淑女。不然我认这个真干什么?你应该感到幸福才对。”柳依依说:“我只感到了压力。”博士说:“因为你已经不是——淑女了。你为什么不等我?你应该等我。”柳依依心里笑了一笑,你等我了吗?
怎么我就该等你?嘴里说:“我怎么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个博士?”她把
“博士”咬得特别重,特别长,博士没有在意。博士说:“我还真的以为你——那天晚上在安阴——其实没有必要。”柳依依说:“我不想让你失望。”博士马上说:“那证明我在你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只可惜——我走了,我明白了。”他站起来叹着气:“我明白了,我走了。”又坐下去,望着柳依依:“我明白了,我走了。”终于走到门边,站住,回头望望,叹口气:“我真的为你惋惜。”开了门,又回头望望,叹口气,下了决心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