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都说些什么,阿爹阿娘不必在意,今日可是中元节…你们会回来看我吧?若是能入梦就好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像是站起,裙摆飘过地面。
郎君睁开眼睛,却见刚才还在说话之人竟然绕过了一排烛台和长柱,出现在他面前,睁着一双水眸望他,像是受了惊讶:“沈朝玉,你怎会在此?”
沈朝玉的目光往前看去。
顺着他视线,小娘子的目光落到那黑漆排位上。
“陆婉。”
她才似恍然:“你来祭拜你阿娘的?”
沈朝玉点头。
“那我阿爹阿娘那边……”
“正好来,看见了。”他拍拍旁边的蒲团,“坐。”
这人看了会他,烛影落到明媚的眸光里,原以为这人又要拒绝,她却是提着篮子小声过来,安静地坐到他蒲团边,往那刻着“陆婉”的牌位前,倒了一杯酒。
“我只有屠苏酒。”她笑,“我阿爹是个粗汉,只喜欢这些烈酒,希望夫人不介意。”
她敬了一杯,杯口朝下,澄澈的酒液落到地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沈朝玉看着她将一杯酒倒完,突然道:“我阿娘不会介意。”
他一只手搭在膝上,拈着酒杯:“她从前很喜欢你。”
这话像是惊讶到了她,她本便大的眼睛睁得有些圆,那让她显得十分可爱:“夫人喜欢我?”
沈朝玉点头。
“怎会…”
她嘴巴张得有些大,这让她看起来傻乎乎的。
沈朝玉垂下眸去,看着地面印出的jiāo汇在一起的影子。
“我阿娘那时总说,想要生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他轻笑了声,“她说你可爱。”
“还记得那时你总是偷偷趴在我家墙头么?”
江蓠点头:“记得。”
“你那时总偷看我与阿娘读书,我阿娘每次都要努力装作没看到,还要嘱咐下人一起装看不见,你居然也没发现。”似想起往事,他笑了下,“她还给你买了一串珠串,说等你下回过生辰的时候,便送给你,不过…”
他道:“她身子不好,没多久就撑不住了。”
江蓠沉默下来。
记忆中那温婉的女子,充实了她所有有关母亲的愿想,却没想到,再见面,竟然已是yīn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