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搓了搓手臂。
真奇怪,这么热的天出了这般多的汗,她居然感觉到冷。
等了许久没等来人,江蓠起身,在斗柜里找到了一套备给客人的换洗衣裳。
讲究些的主人家,在办宴时会为客人在更衣室备一套换洗衣裳,以此污衣时用上吗,虽然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毕竟大部分贵族女子在出门时都会自备。
所以,这衣裳大概放了许久了,上面能闻到一股尘味。
江蓠拍了拍,换了这套。
只是休息了这么一阵,再换衣时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了。
在解开里衣,换gān净的里衣时,江蓠愣了下。
腰间和大腿都青了,上面能看到清晰的棍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
想了会,想不到,便也放弃了。
马球本来就是剧烈运动,棍子不长眼,加上有翁县主的着意对付,什么时候受伤也是难免。
这对江蓠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穿回衣裳,又等了会,见实在没来人,才推门出去。
为了避开人群,江蓠自小路往马球场去。
只是到底没力气,走得有些慢。
一路行来也没碰上,就在江蓠疑心自己错过了,却见之前经过的曲水流觞处,褚姐姐穿着她那套绯色衣裳,被人群热热闹闹地围在中央。
“褚小姐!你马球打得真好!”
“是啊是啊,褚小姐不仅才貌双全,连马球竟然还打得这般好,我等从前不知,如今看来,倒是叫我辈羞煞!”
“褚小姐……”
“褚小姐……”
眉黛和央翠也在那。
褚姐姐脸上带着笑,笑里溢满快乐,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盛放如热烈的夏阳,美极了,也灿烂极了。
江蓠下意识往旁边躲去。
不能让人家发现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只是微微疼痛的地方,突然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疼痛。
那疼像连绵的雨丝,淅淅沥沥,不剧烈,却切不断。
江蓠不明白这突然泛上来的疼来自哪儿。
只是下意识往回走,心想:
她还是回到之前的更衣室,等褚姐姐过来吧。
才转过一道走廊,却见廊外行来一人。
那人已从绯色换成白。
白丝袍,银纹在袍上点点如雪,在廊外斜出的满丛绿里向她走来。
在经过她时,突然停住脚步。
“江蓠。”他道。
江蓠抬头,“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