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芙蓉面,璨璨金步摇。”
褚莲音将镙黛放下,人又退远些,端详了会:“这裙子也不行。”
水绿色是很衬阿蓠妹妹。
但这裙子却是以便宜的棉纱细织,平时穿也罢了,去宴会却是不够看的,尤其还是长公主府办的宴会。
“之前那条白羽裙呢,眉黛,去替你家小姐拿来,今日就穿那件。”
“婢子这便去。”眉黛早就看小姐穿着不顺眼,听褚小姐这样说立马就去取了来。
江蓠却不肯,只是摇头:“大姐姐,我阿爹常说,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宴席上便是有人不知我底细,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褚莲音原想再劝,待见江蓠面上神色,却闭了嘴。
最后,江蓠选了件轻红色襦裙,外罩一件深一色的绯红大袖衫,又罩了件和襦裙一色的披帛,既不过冷清,又不过分艳丽,才跟着褚莲音出了门。。
长公主府的静园距离褚府的别庄要远得多,坐着马车一路行了一炷香时间方到。
园外车水马龙,华服惟盖,挤挤挨挨。
许多穿着绫罗绸缎的人来来去去,静园苍黑的外墙绵延出去,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江蓠一下车,就被那显著于外的奢华给镇住了。
褚莲音站她旁边:“静园是最大的皇家园林,其内依山傍水,还有农田稼穑,长公主平日办宴之处,不过是其中一处。”
“走,进去看看。”
到了门口,却发现那儿排起长队。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人们今日却在这乖乖地排着队,门口站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仆人,其中一位就有那前来送帖的崔妈妈。
“还有一个是长公主府的郭管家,”褚莲音道,“你看,阿蓠妹妹,若你不换身衣裳,恐怕连那崔妈妈都比不过去,这世上的人啊,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你可以不张扬,但一定不能太简朴。”
“当然,你若到了公羊子先生这样的境界,一身道袍也没人敢不敬,自然就随便你怎么穿了。”
江蓠跟着褚莲音排进队里,看着她熟稔地和附近几个认识的人打招呼。
或是长辈,或是同龄,褚莲音完全不出错。
这个脾性大咧咧的大姐姐似乎有着她意想不到的细心,江蓠心想,长在汴京的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于人情往来上,比她要qiáng许多。
褚莲音还在介绍长公主:“……长公主是圣人一母同胞的姐姐,深得圣人信任。圣人原来潜龙在邸时,因着母亲身份卑微,在深宫中受了许多委屈,后母亲早逝,暗地里更是受人磋磨。圣人与长公主一路扶持着长大,情感最是深厚。后来为了圣人的大业,长公主更是嫁了一个瘸子,虽说后来和离了,但长公主所受的委屈圣人都记在心里。是以圣人继位,长公主便也成了大梁最尊贵之人,得了这最大的园子,做派奢靡、挥霍无度,圣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