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彼得和副营长通话时,因为生气狠狠地骂了对方几句,但一放下电话,他就不免有些后悔,他的心里很明白,厂里的这支歼击营刚组建不久,战斗力堪忧,要想单独击退德军的进攻,是非常困难的。
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心里在思索该怎么办?好几次走到了窗户前,试探看到远处战斗的场面,但由于厂区的面积太大,前方又有生产车间的厂房遮挡,他根本看不到战斗的场面。
副厂长进门汇报工作时,看到彼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忙关切地问“厂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看到自己的副手进门,彼得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上前把对方拉到了窗前,指着有枪声和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焦急地说道“我不久前接到报告,敌人用坦克闯塌了围墙,闯进了厂区。”
“什么,敌人冲进了厂区?”副厂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被惊出了一身白毛汗,他有些慌乱地问道“那应该立即给歼击营打电话,让他们把敌人赶出去。”
“已经派出去了,”彼得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刚刚副营长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进行了两次冲锋,都被敌人击退了,部队已经伤亡过半。”
副厂长虽说心里对新组建的歼击营没有什么信心,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厂里的一支比较强大的武装,谁知和德军交战,刚一个照面就伤亡惨重,他紧张地问“厂长同志,你有没有和近卫师的同志联系,让他们过来支援我们一下?”
“根据看到德军的工人报告,敌人充其量就只有一个连,而我们出动的是一个营,人数比他们多得多,就算战斗力不如他们,但我们却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彼得虽然知道自己手下的歼击营在敌人的面前吃了亏,但考虑如果让近卫师帮忙的话,多少会影响到自己在上级领导心目中的印象,因此他迟疑地说“我相信以我们自己的力量,应该可以把敌人赶出工厂区,就不必麻烦近卫军的同志们了,毕竟他们的防御任务也很艰巨。”
“厂长同志,”副厂长哪里看不出彼得的心事,急得直跺脚“趁现在敌人还没站稳脚跟,请求近卫师的同志派部队支援,我们还有打退敌人的可能。要是再拖下去,等敌人的大部队赶到了,到时再请近卫师的同志帮忙,可就来不及了。”
“组装车间的厂房,离战斗的区域不远,只有七八百米。”对于副厂长的提议,彼得并没有采纳,相反还固执地说“我立即给车间主任打电话,让他组织工人配合歼击营,去消灭闯入厂区的敌人。”
看着彼得伸手去拿电话,副厂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地说“厂长同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考虑自己会给上级领导留下什么样的印象?如果歼击营都无法对付敌人,那么从车间临时抽调的工人,又能起什么作用,你可别忘记了,那些都是我们的技术骨干,一旦伤亡过大,势必会影响到接下来的生产。如果耽误了国防生产任务,上级归罪下来,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副厂长的话给彼得提了个醒,他不免有举棋不定要是找近卫师帮忙,可能就会让上级觉得自己的能力太差,居然连几个闯进工厂的敌人都无法对付;可不找近卫师帮忙的话,就算把歼击营打光了,也不见得能取得什么战果,如果因此影响到上级部署的国防生产任务,自己的前途也不妙。
“厂长同志,”副厂长见彼得站在那里,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知道他的心里肯定还是不愿意找近卫师帮忙的,便探身抓起了桌上的话筒,表情凝重地对彼得说“如果你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心,那就由我来给近卫师的师长打电话,如果上级将来要追究什么责任的话,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电话拨通后,副厂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连忙态度恭谨地说“您好,我是红十月拖拉机厂的副厂长,厂里发生了紧急情况,我想要和古里耶夫将军通话。”
功夫不大,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方有些不悦地问道“我是古里耶夫,副厂长同志,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将军同志,出大事了。”副厂长从古里耶夫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耐烦,也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德军的一支部队从厂区的北面冲了进来。”
“什么,敌人从工厂区的北面冲进来了?”副厂长的话让古里耶夫大吃一惊,他连忙追问道“敌人有什么样的兵力?”
听到古里耶夫的问题,副厂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彼得望去,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彼得瓮声瓮气地说“三辆坦克和差不多一个连的士兵。”
“将军同志,”得到答复的副厂长连忙对着话筒说“敌人有三辆坦克和一个连的步兵。”
古里耶夫一边低头看桌上的厂区示意图,一边对着话筒问道“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我们派出了歼击营,对德军实施了反击。”副厂长有点尴尬地回答说“但由于装备太差,部队目前已经伤亡过半,依旧没能将敌人赶出厂区。”
“我明白了,副厂长同志。”古里耶夫继续说道“我会派部队前往被突破地区,协助你们的歼击营,把敌人从厂区赶出去。”说完,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古里耶夫放下电话之后,师政委切尔内绍夫便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敌人从我军的侧翼,冲进工厂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