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四位女性被许多各有特色的男公关们围在中央,宛若众星捧月。
男公关里有弟弟类型的红毛“沙利叶”,有邻家类型的温柔少男“拉贵尔”,富有成熟魅力的“雷米尔”……就连在门口负责迎接的新任头牌“米迦勒”也不知被挤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感谢各位公主殿下光临天使堕落的乐园——aeri,我是这里的天使长,拉斐尔。”
先前还被伊佐那踩在脚下的头牌,换了一身衣服和发型,潇洒出场。
他长相是偏向中性的精致,头发比枫还要长一点,发梢带卷,染成渐变的灰,肤色雪白,光是站在那里,就有种脆弱朦胧的圣洁美感,惹人怜惜。
也是靠着这一副皮相,他顺利成为aeri的头牌。
他将手里的百合花献给正中央的枫,一向走“高洁”、“不动声色”路线的头牌男公关,今天却在不经意间带上小心翼翼的讨好。
枫接过了花,上下看了一番后插进桌上的香槟酒瓶中,还朝着这位头牌笑了一下。
砰!
视野良好的台阶之上,伊佐那突兀捏碎了一个酒杯。
有鲜血顺着杯壁滴下,渗透进花纹繁复的中世纪绒毯中,只留下一小片深色污渍。
“脾气真大啊,不高兴吗?”灰谷龙胆看热闹不嫌事大,“好歹是都内名气最高的牛郎,听说一晚上就有超过一个亿的营业额哦。”
黑川伊佐那没有回复他,只是盯着下面的情况,发现有和枫一起来的人当中,有两位悄悄离开了。
“差不多轮到你们的回合了。”
“哟西哟西,”灰谷龙胆随手抓起桌面上的甩棍,“大哥,该走了。”
“早就准备好了。”
“喂!”九井一威胁地看了一眼不敢吱声的侍者,“不要弄出人命来——那几个都是警察。”
“我知道的啦。”
递给枫一个眼神,在还没坐下时,藤圣子首先离开了拥挤的中心,借口要去补妆,她顺利脱离了牛郎们的视线。
不久,鸣瓢椋也拉着本堂町小春离开座位,在几位“天使”的殷勤指路下前往卫生间。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椋的裙摆蓬松,顶着可爱的包子头婉拒了牛郎们,一把拉住本堂町,“不会要跟到卫生间吧?”
“当然不会了!”牛郎们连连摆手。
“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椋拉过最年轻的小红毛,“……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小红毛听完立刻拉着身旁的前辈往后跑,“我们立刻就去准备!”
“那我就期待着了哦。”
椋小幅度地摆手,笑得眼睛微微眯起。
一转身,她的笑意就消散了。
抬手,她一把掀起了自己的裙摆——两根□□紧贴大腿,她抽出一根递给本堂町。
咔哒两声,两人都甩开了棍子,看着眼前用浮雕与烛台装饰的走廊,眼底透出认真。
“你们这里有包间吗?”
枫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眼前的拉斐尔立刻有些紧张地站起来。
“有的,忍足殿下,”他扬起一个淡笑,“如果是包厢的话,我们也提供私密谈话的业务……需要我陪您上去吗?”
他觉得自己背心里都在冒汗……会成功吗?这个女人……已经迷上他了吗?
“啊不用,”然而枫却摆摆手,“让我想想啊……就让那位陪我就好,其他人都不用上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已经被挤到边缘处的……米迦勒身上。
“我?”
只见他脸上带着三份不可思议,两分羞涩,五分欣喜,用手指向自己。
居然是这个新人被贵客看上了——各位“天使”虽然害怕雅库扎,但在方才与客人交流的时候,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恐惧,只觉得这几位小姐都是单纯可爱的客人,和平时接待的女性也没什么差别。
一时间,有几位同样拥有天使名字的头牌们看向米迦勒的眼神中都有些危险。
“忍足殿下,米迦勒还只是一位新人,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拉斐尔疯狂暗示枫,眼皮都快要wink抽筋,他和其他人不同,黑川大人特意吩咐了他要“讨好”眼前的客人,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话——
纤长的睫羽落下,掩盖住瞳孔中的一丝落寞,这个很会利用自身优势的男人再抬眼时,眼底满满都是枫的身影。
“真的……不想要我吗?”
“不需要呢。”
枫微笑。
“难道我身为客人不能挑选我喜欢的……天使吗?”
说着这句话,她眼神都不敢往零的方向看。
——怕笑出声。
“为保护客人**,我们的包厢内都不设监控,”拉斐尔亲自送他们到了包厢,“祝两位有段美好的时光……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在,忍足殿下。”
拉斐尔怀揣着没能完成任务的忐忑心情,以近乎赴死的态度去见了另一个包厢内的黑川伊佐那。
“……抱歉,忍足小姐没能看上我。”
也许,他的命运就如这夏日的冰雪,注定要消融吧。
“哦。”
……
十秒、二十秒,伊佐那没有其他反应,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请问黑川大人……没有其他吩咐了吗?”
“难道你很想去死吗?那我倒可以成全你,没用的废物,”他嘴角含着一丝微笑,“东京的第一牛郎,也不过如此。”
他语气凌冽,似乎下一秒就会拔/枪顶到拉斐尔的额头。
“不过黑川大人!”他冷汗涔涔,“店里,还是有一位天使得到了忍足殿下的青眼的,她特意指名了对方,现在两人都在包厢内……”
看着伊佐那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拉斐尔凭借自己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心底出现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如果是真的话,那雅库扎的想法,还真是可怕。
“是一位同您有些相似的混血,叫米迦勒。”
九井一“西边的摄像头拍到了可疑的身影,我去看看。”
他留给拉斐尔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哦,是吗?”伊佐那沉着脸起身,“那我倒要去看看,是谁——能和我相比?”
“外面的人走了,”透过钥匙孔,降谷零观察到外面的拉斐尔在关上门后就急匆匆地离开,“这个房间里确实没有监控。”
做了几天店员,他对这家牛郎店的结构了如指掌。
一回头,他发现枫从小小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堆零件,正在桌面上组装手/枪。
“你怎么——”
“警视的特权,”晃了晃手里的子弹,枫笑了一下,“别说你没有。”
降谷零无语一瞬,叹气,走到包厢的角落,伸手拔出一棵绿植——泥土底下,竟是一个难以察觉的夹层,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