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陛下偏偏要关注这一桩案件呢?”吴侯勇语气甚是温柔,温柔得让人没由来地背后一凉,“那是因为,那些江湖侠客中啊,有着当年的帝姬殿下啊……”
此言一出,原本喘得像是条被人钓上岸的鱼一般的安洪庆,瞬间惊诧地瞪大了自己那双已然出现了浑浊的眼,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吴侯勇,喉咙间发出着“嗬、嗬”的粗重喘息声。
“安大人,您可还记得此前那枚您从残垣断瓦中捡回来的鲤鱼佩?”吴侯勇好整以暇地冷冷盯着地板上濒临死亡的安洪庆,下着最后加速他死亡的猛药,“那可是宫中御翠司的手艺。
“若是没有没有皇室这层关系,谁敢将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挂在身上?当然,您这种丝毫不明真相的蠢货除外。
“我之所以关了你的那几家铺子,不过是“偶然间”听到了一些消息罢了,”吴侯勇露出一抹冷酷至极的笑容来,“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你却像个骂街泼妇一般蛮狠无礼地来质问我。”
“嗬!嗬……嗬……吴……侯勇,你……别得以太久!我……死了,你也别想……好、好……”
然而,还没等安洪庆说完自己的威胁之语,眼中便彻底失去了生命的火光,变得黯淡一片了。
“安洪庆,城主这个位置,你坐得太久了,久到……你都以为这连山城,就已经是你的天下了。别忘了,这里最终,还是大皇子的城池,你,不过是一枚正在被丢弃的棋子罢了。”
他冷笑着优雅伸出沾染着干涸血迹的手,将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用力地盖了起来。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之事,大皇子殿下当真一概不知?呵,一条卖主求荣的走狗而已,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随后,他冷冰冰地直起了身,眼神中不再有任何类似于贪婪、重色一般的情绪存在,有的只是骇人的冰冷和令人恐惧的冷静,“新亭,将他丢在地牢的墙缝中,别让人发现。”
“是,大人。”
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冷冷地回道,随后,一个身穿着黑色短打的刀疤脸青年,便迅速出现在了密室中,拎起安洪庆的领子,快速走向了另一头。
“记得把这里打扫干净,”吴侯勇拿出怀中的手帕,堵在了自己依旧渗着鲜血的额上,漠然地吩咐着,“看着当真碍眼。”q
“是。”
谁又能想到,一个起初在连山城内没身份没地位,甚至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庶出子,最终能蜕变成为秦明海身边,一柄深藏不露、吹毛刃断的刀锋。
虽说表面上是低于安洪庆一头,甚至是为他办事,同他同流合污,但实际上,他已然在这些年的部署中,将自己那些年被迫做的那些事,彻底消除得干干净净了。
就算是帝姬他们手段再怎么通天,也不可能查到这些东西了。毕竟已然成为一捧灰烬的东西,他们又怎么能查得到呢?吴侯勇颇为自信地笑了笑,随后款款走出了密室。
将这里所有的狼藉,都留给了那还在默默处理安洪庆尸身的新亭。等新亭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全后,循着管家的命令来到了吴侯勇的书房内,听取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大人,安洪庆的尸首已然被处理妥当了。”
“嗯,”吴侯勇听见这样的回答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很是平淡地将手中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笺交给了他,“去联络那位吧,顺便将今日的情况交代一下。
“另外告诉城主府里的那位二公子,他随时可以行动了。毕竟碍眼的人已然被我们这里处理了,其他的,就看他怎得处置了。虽说这最终还需陛下亲自审核,但……
“相信以他的学识,应当可以应付得来。告诉他,如若成了城主,一切的安排,都要听从殿下的安排。如若敢有半点逾矩,那安洪庆便是他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