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要会一会这位刘太夫了。”她娘现在边关谋事,若是能堪破其中秘密,对日后必有助益。
只是——
“知行公子想杀我灭口吗?”沈流放下手里的锦缎,突然发问道。
一瞬间,顾景恒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沈小姐为何这样问?”他努力镇定道。
沈流直直盯着男人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顾景恒坦然回望,“沈小姐,我虽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但也是重信守诺之人。既收了你的钱,就会完成你的嘱托,至于其他的事,与我何干。”
对于这个答案,沈流并不满意,但她命不久矣,又何必操心那么多。
“既如此,那就请知行公子亲自陪我走一趟吧。”
“我很贵。”顾景恒悠悠的冒出这三个字。
沈流一愣,随即大笑道:“这安远谁不知道,我沈流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我要你沈家老宅,你可舍得?”
男人突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沈流当时就惊在了原地,不过随即轻松道:“好,没问题。”
顾景恒心底一痛,他自是知道沈流为何答应,她还是想赶他走。
“知行公子,还请给我几日时间,待我把东西收拾干净,再让人送地契过来。”沈流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急,等回来再说。”这个要求是他亲口提的,可现在难受的也是他。
顾景恒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两人达成共识,沈流悄悄把锦缎带回了家。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她必须尽快送到母亲手里。
只是事关重大,她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托付之人,若是实在不行,只能她亲自跑一趟了。
对于沈母,沈流想念她又不是很想见她。
说到底,大义上她理解母亲,但她还是怨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涉及到了皇位大事,沈流愁得直揪头发。
不过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她的后院。
“今天的和离书送去了吗,正夫怎么说?”沈流唤来永福问道。
“家主,春明院被黄斗守得死死的,我们进不去,和离书……没送到。”
对于这个答案,沈流并不意外。
她仔细想了许久,然后才吩咐道:“把郊外桃林的庄子收拾出来,让人把江寒卿六人送过去,待遇跟在府里一样,至于府里小厮……”沈流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把他们的卖身契还了吧,每人再给一百两银子傍身。你先留下管庄子,等我回来再还你自由。”
永福听到前半截话还能淡定,听到后面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倒了。
“家主,我不走。”如果说刚从青楼出来的时候,他还有别的心思,但现在跟了沈流一段时间后,他就只能着好好伺候主子了。
“好了,先去办吧,若是有不愿意走的,就一起带去庄子。”沈流没有强求。
永福抹着眼泪下去了。
沈流把下人提前安排好了,但最难搞的那个还是得她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