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换了人间(1 / 2)

日暮时分。

林守溪紧闭的屋子外,敲门声响起。

敲门者未等屋中之人说什么,直接推门而入。

“不是说好今日回神山的吗,怎么一天也没见人影,我还当你新婚之夜颠鸾倒凤呢,原来是在休憩。”

宫语立在门口,看向穿着白衣单衣在床榻上打坐的林守溪,天生淡漠的仙靥忍不住浮现笑意。

她将门掩上,缓步走入屋内,在林守溪床边坐下,修长浑圆的玉腿习惯性交迭起来,又顺势扯了一丝绵软被角,盖在了大腿上。她修长的指节在锦被上轻轻敲动,眸光在林守溪身上游移着,似是嘲弄。

林守溪也没敢多瞧宫语,他闭着眼睛,强自镇定,道:

“旧疾发作而已,歇息一日,无碍的。”

“旧疾?什么旧疾?”

“与灰墓之君交战时落下的……”林守溪胡诌道。

“是吗?我听到的怎么与你说的不太一样?”宫语清眸眯起,媚眼如丝。

“那你明知故问作甚,你这孽徒,是不是又讨打了?”林守溪问。

“师父什么气呀,戳中痛处了么,嗯?”

宫语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潋滟的秋水长眸凑的极近,让他再也无法回避自己的视线,“师父若恼徒儿,罚徒儿便是。”

仙子刻意柔弱了语调,惹人怜惜,缭绕身侧的淡香里,她将林守溪搂在怀里,肆意摩挲着。

这时,门又被推开。

宫语立刻和林守溪分开。

她回过头去,却见进来的是另一个‘孽徒’,楚映婵。

楚映婵见师尊在屋内,也稍稍吃了一惊,问:“徒儿是不是搅扰师尊了?”

“你来做什么?”宫语淡淡问。

楚映婵徐徐走来,莲花般的雪裙曳地如水,她皓腕轻抬,这才露出了被宽袖遮住的精巧果篮。

“本来是打算慰问小禾的,现在小禾妹妹生龙活虎,似乎也无需过问了……不过这果篮买都买了,总要送出去才是。”楚映婵说。

楚仙子恬淡的笑意在林守溪眼中却是极尽的嘲讽。

楚映婵将缀有鲜花的篮子放在一侧。

花香与果香沁人心脾。

“多谢映婵关心。”林守溪叹了口气。

“不必客气的。”

楚映婵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压在膝上,似是犹豫什么。

“这是什么书?”林守溪警惕。

“武功秘籍呀……昨天给小禾的只是上卷,这是下卷,还有一百三十余式……啊,你做什么?”

楚映婵话未说完,林守溪劈手夺过,左顾右盼,似在寻着什么。

“怎么了?”楚映婵问。

“得寻个地方藏起来,不能让小禾瞧见了。”林守溪认真地说。

楚映婵掩唇轻笑,笑的花枝乱颤,宫语也笑了,她指了指那本书,道:“我的笨蛋师父,你仔细看看,这本书到底是什么?”

林守溪这才将手一翻,凝神细看,却见这书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养生之道。

林守溪深吸了口气。

他看着这两位笑个不停的绝美仙子,问:

“你们是轮着来羞辱我的?”

“夫君这样说话,实在令人寒心了,我们明明是来探望你的呀。”楚映婵无辜地说。

林守溪看着楚映婵清丽动人的笑,再难容忍,他将书撇开,顺势将这位仙子压在了榻上。

“休养了一日,夫君又有精神了?”楚映婵兀自调笑。

“你若敢欺负我家映婵,小语也不会放过师父的哦。”宫语与楚映婵站在了一个阵营。

当初雪原的府邸内,她们虽联手战败过,但今时不同往日,今日是林守溪最虚弱的时候,她们岂会畏惧?相反,这正是她们雪耻的大好良机。

暮色被夜风洗荆

夜幕中的苍穹宛若将凝的琉璃。

小禾走在回家的路上。

昨夜之后,作为黑皇帝的小禾似是承尽了光明,她的黑荆棘王冠变作了金色,淡紫色的薄袜也重新变得雪白,那袭黑裙更是变得纯白皎洁,平整的裙面上有着纠缠的日与月的图腾。

昼与夜在她身上发生了更替。

她如常地用圆头小鞋踹开了门,然后将这双鞋蹬走,只着雪袜,跃入家中。

回到家里,小禾却是怔住了。

她看向床榻。

床榻上伏着两位背影姣美婀娜曼妙的仙子,仙子精疲力尽地躺在软塌上,林守溪正悬着一缕金焰,借着焰光读着膝上的书,看上去精神不错。

“你们……”

小禾秀眉一点点蹙紧,脸颊浮现怒容。

宫语与楚映婵见小禾进来,她们看着这位娇俏清美的少女,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压迫感,有些慌张。

“小禾……”

楚映婵不知如何解释。

宫语作为她们的前辈,更是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进去。

林守溪将手上的书不留痕迹地藏好。

“你们竟然不喊上我?1小禾双手叉腰,质问道。

……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门突然打开了。

楚映婵与宫语几乎是逃出去的。

唯有小禾倚着窗户,看着逃离的两位仙子,绞弄着芊芊素手,幽幽道:“跑什么呢,我还没玩够呢。”

“还是夫君好,至少夫君……”

小禾转过头,发现林守溪也不见了踪影,唯见另一侧的窗户敞开,与风雪嬉戏。

天亮了。

林守溪去与初鹭话别。

初鹭抱着师父,依偎了好一会儿,才泪眼婆娑地与他挥手告别。

“这次不许再一百年不回来哦,再这样,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师父了。”初鹭小声说。

“初鹭上次不还说,师父化成灰你都认得吗?”林守溪笑道。

“……”

初鹭握紧拳头,轻轻敲打他的胸口,恼道:“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仙邀立在一旁,看着这场分别,忽然道:“我也有话要与你说。”

林守溪看向了这位蓝紫长裙的清雅仙子。

“什么话?”他问。

“好好教训你那个大徒弟。”仙邀冷冷道。

乖巧的初鹭也在一旁附和。

林守溪无奈一笑。

可想而知,这位曾经的真国第一仙子,在这重新修道的百年里,被宫语欺负得多惨。

“对了,司暮雪呢,她去哪里了?”

林守溪忽然想起了那位司姑娘。

过往,这位喜欢称呼他为‘主人’的赞佩神女总是会变着法子调戏他,但这些天,他始终没有见到司暮雪的踪影。

“她碍…她去另一个世界了,你大徒弟没和你说吗?”仙邀回答。

林守溪摇了摇头。

荒原之上,司暮烟的墓地犹在,只是不知,这百年过去,司暮雪有没有彻底解开心结。

回去的路上,殊媱背着小木箱跟了上来。

“殊媱姑娘?你来做什么?”林守溪困惑。

“我要跟你们一起走,我要回去见小姐。”殊媱说。

也不给林守溪反驳的机会,殊媱直接背着小木箱,加入了回神山的队伍里。

楚映婵与小禾立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

宫语抱着三花猫。

三花猫见到林守溪,高兴地抬起猫爪,与他挥了挥。

“你说,如果我平安回来,就单独写份圣子受难记给我,此事……”林守溪看向三花猫,欲言又止。

“生煎汤圆记么……嗯,那里的汤圆的确好吃。”三花猫装傻充愣。

“我说的是圣子受难记。”林守溪重复了一遍。

“喵喵喵喵?”

“你这小懒猫果然靠不祝”

“你才懒1

三花猫这句听清了,它舔了舔猫爪子,淡淡地说。

林守溪不再指望它。

不过,也无需三花猫多费笔墨了,圣子受难记这种事,他亲力亲为即可。

四人一猫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