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
金泰宏不想抬头,没理他。
“阿泰。”
“干嘛?”金泰宏小声嘟哝着。
杨三江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把他的脸转向小河的方向,把望远镜塞进他手里。“看,”他悄声说“阿泰,看那只小美人。”
水边树桩上蹲着一只翠鸟,在阳光下闪烁着蓝绿色的艳丽光芒。它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河水,偶尔站直身体,露出橙棕色的肚皮和红色的爪子,拍打几下翅膀,泼溅出一片金属般的光泽。
它突然动了,发出一声高亢脆亮的鸣叫,以极快的速度一头扎进水中,清澈的河水里浸了一块亮蓝和鲜橙的双色翡翠。金泰宏与它一起屏住呼吸,水光粼粼在他们的头顶铺开,波光之上是春季里高高的蓝天。就在他已经开始感到气短焦虑的时候,小翠鸟泼刺一声像一道彩色光箭冲破水面,回到树桩上,红嘴里叼着一条拼命挣扎的小鱼。
翠鸟抖动身体,水珠在太阳光里洒成扇面的彩虹。它振翅原地垂直起飞,熠耀其羽,很快看不见踪影。
“它美吗,阿泰?”
金泰宏一时说不出话,先拼命点头,半天才调匀呼吸。
“三哥。”
“嗯?”
“它是从哪里飞来的?秦岭?大兴安岭?西伯利亚?”
“你想多了。翠鸟是留鸟,跟七叔公一样是土著。”杨三江指给他看“他们比画眉讲究**,是在河岸上凿出洞来,蛋和雏鸟都没法看到。洞能有几米深,冬暖夏凉的绿色建筑。”
“刚才那一只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它的下嘴是红色的。母的下嘴是橘黄色的,背辉也更蓝一些。那一只也是回家给坐月子的老婆送饭去了。”
金泰宏又傻笑了半天,杨三江收拾东西,轻轻踢了他一脚,叫他到边上去犯傻,别碍事,丢丢都比他有眼色。金泰宏替他三哥撑着垃圾袋袋口,眼睛往河两岸恋恋地看,正好一阵风来,竹林沙沙,正是四月里绝世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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