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觉我做的这些已经足够报答谢留的教养之恩,断没有继续为他达成遗愿继续守着基业的道理,你说呢?”
“更何况,我还为他把真正的继承人找回来了,只是我哥不愿继承原势不愿继承祖父的遗志,这依旧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为了找到我哥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这样算下来,我已经不欠祖父什么了。”
顾孜笑着看他:“郁温,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谢留才死没两年你就忘恩负义,是不是不太好?虽然你做的这些也确实算还了他的恩情,但真正有情有义的人可不会像你这样做事。”
又调好一杯酒,这次郁温没有递给顾孜,而是坐下来自己喝。
笑着问:“那你觉得我像有情有义的人吗?”
“不像。”顾孜挑眉,回答得很中肯。
都说物以类聚,他能和郁温交情不错,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顾孜自然也不是。
有情有义?
这种东西他们可没有。
像郁温这样到最后都还惦记着还谢留教养之恩甚至不惜得罪谢衡得罪谢家,在顾孜看来已经很难得了。
换作是他,他未必会这么做。
没有利益却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强劲敌人,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他一般不会做。
“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先陪他们玩几天吧,如果不让他们出这口气,我离开了青城也会被他们惦记着,然后日子永不得安稳。要知道这些人随便一个拿出来都不好对付,更别说这么多人,我可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逃亡中。”
“这倒是事实。”
笑问他:“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不用,原势的结局已经注定,没必要加重损失。”
“听你这口气,怎么有点像完全把我当了自己人?”
顾孜似笑非笑,不等他回答就说:“可如果你把我当自己人,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不是谢留的亲孙子,也没有听你提过谢留还有一个亲孙子流落在外,你还喊他一声哥呢?”
“这声哥我见你喊得并不勉强,你心里是将他当亲哥看,可对?”
“既然这样,不管于公于私,你找他的事应该都很迫切,怎么也不和我提一提?有我帮忙,不是事半功倍吗?”
说到这里,顾孜眼睛眯了下,眼底有戾气闪过:“还是说,郁温你在防着我?”
郁温端着酒杯的手微顿。
笑说:“防着你倒还不至于,不全信任倒是真的。你也别觉得不痛快,都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哪有那么多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对也未必就是全然的信任,不是吗?”
顾孜看着他,突然笑了。
“是吧。”他说。
然后拿起一瓶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一口喝完。紧接着又倒第二杯,还是一口喝完。
郁温看在眼里,皱了下眉,抬起手要将他手里的酒瓶夺过来,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没有说什么。
就这么坐着看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