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子越来越差,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每况愈下。他年纪原本就大了,再加上身居高位,这么些年,劳心劳力的,更是耗空了身子。
究竟是岁月不饶人。沈霍前去探望了皇上之后,出了宫,脑海之中想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就在昨天,皇上又病倒了。而这其中的原因,却不过只是一个微乎其乎的降温。虽说只是风寒,却也让人忧心忡忡,为之担心不已。因此,皇后连同一众妃嫔,皇子,今日这才前来探望。
想到皇上鬓角旁边星星点点的白发,沈霍便忍不住的想要叹气。他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这些个不该有的想法。眼下最为重要的,并非是在这里伤春悲秋,而是应当担负起一个太子的责任来,尽量为父皇分忧,不用让他那么劳累。
思及此处,沈霍又想到了东宫之中堆积的那些个公务,顿时坐不住了,当即匆匆离开,回去处理公务去了。
沈霍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离去的那一瞬间,有两人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目光之中皆是阴狠和不满。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顾之衡和何暖凉。皇上病倒,顾之衡作为皇上唯二的儿子,自然也要进宫探望。
只是不同于沈霍对于皇上满身满心的担忧,顾之衡状似担忧的外表之下,却隐藏了不少其他的东西。
皇上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愈发不好了。这一次患的是小小的风寒,指不定下一次就是绝症。届时皇上病重,皇位……自然也是需要传递下去的。眼看着距离继承皇位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自己还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优势,顾之衡难免就有些着急。
这种着急,在看到沈霍意气风发,急匆匆向东宫走去的时候,彻底底的被转化成了愤怒。顾之衡死死的盯着沈霍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之中满是愤怒,还有不易察觉的嫉妒。
何暖凉和顾之衡同心同力,顺着顾之衡的目光望过去,自然也就明白了他心底到底是在想什么。何暖凉阴狠的看了沈霍一眼,这才微微转过头去,轻声对着顾之衡说道。
“殿下,今日这桩事情您可有什么看法?”何暖凉目光瞥向沈霍离开的方向,似是意有所指,“有些事情,现在没有抓紧的话,可就一辈子也来不及了。”
顾之衡何尝不明白何暖凉的意思?沈霍既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又具有出众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这大宝之位一定是他的。
而顾之衡如果要登上大宝之位的话,沈霍便是他不得不跨越的一道阻碍。若说原先还不着急的话,皇上这越来越差的身子,便好似是一股导火索一般,催着顾之衡对沈霍动手。
沈霍脑海之中百转千回,划过了不少主意,面上却还只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依照暖凉此言,本王应当怎么做才好?”
何暖凉当着顾之衡的面,自然不可能藏着掖着。只见她眼眸之中,迅速的划过一丝怨毒之色:“怎么做?自然是将太子殿下除之而后快。只要太子还在这个位置上一日,妾身便一日不能安心。他注定了是您一辈子的阻碍,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早日将他除去,只怕等到事情真的来临的那天,可就来不及了。”
这何暖凉口中的“事情真的来临的那天”,自然就是指的皇上驾崩之日。顾之衡对于这件事情,心知肚明。他也明白何暖凉言之有理,加之也不愿意同何暖凉在那里藏着掖着,因此顾之衡索性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本王也就没有什么要瞒着暖凉的必要了。”顾之衡很是坦诚的对着何暖凉说道,“眼下本王一方面想要除去太子殿下,一方面又有些担心事情败露。”
说到这里,顾之衡略微顿了一下,旋即叹了一口气,“先前陷害太子殿下的事情,咱们也并非是没有做过。只是,每一次都让他化险为夷。不仅如此,咱们还险些惹祸上身。这让本王由不得不后怕呀!”
顾之衡所说的,何暖凉都同他一起经历过,因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谋害太子殿下,本来就是大罪,更别说还是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只要有一点点不注意的地方,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一想到此处,两人都不由得油然升起了几分警惕之心,动作也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顾之衡沉吟片刻,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何暖凉的方向,严肃说道:“若是同太子殿下硬碰硬的话,定然是咱们吃亏。暖凉可有什么好些的法子,可以避免这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