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面上林妃照旧是做出一副乖巧的神色,安静站着,略有几分好奇的说道:“因此,臣妾这才想要问王后同那男子的关系。”
听到这里,楚令深略皱了皱眉头,露出几分痛苦之色。他深吸一口气之后,这才故作镇定的说道:“那男子是王后的医师。王后身子骨若得很,须得每月用药调理。”
说罢,楚令深又转过头去看向林妃,警告道:“不该问的,不要乱问。此事你知道便好,旁的若再多说什么,随意揣测,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得了楚令深警告,林妃反倒并不害怕,而是在心底默默欣喜的很。因为她从楚令深的眼中,显而易见的发觉到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气愤。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被林妃尽数看在眼里。林妃明白,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楚令深定然是都听到了心底。意识到此处,林妃自然是默默欣喜不已。
既已达到了目的,林妃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倒也不再同楚令深提及此事,只又闲闲聊了些旁的,便转身告辞离去。
只是此时的楚令深和林妃都心知肚明,林妃所说的那一席话,已然在楚令深心头埋下了种子,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被轻易消除。
待到林妃携着汐梅出了宫后,瞧见四下无人,汐梅不由得倾佩的看向了林妃的方向,恭维道:“娘娘的计谋,当真是出神入化。”
林妃见楚令深信了自己的话,计谋成功,本就高兴的很,被汐梅这一番话恭维,更是喜不自胜,面上虽做出一番淡然之色,欣喜仍是藏在眉梢眼角,消退不去:“怎么一个出神入化法?”林妃问汐梅道。
“自然是出神入化。”汐梅钦佩道,“从头至尾,您从来没有主动提起王后同那男子关系亲密的事情,却让楚王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关系暧昧,自然心生嫉妒。这可比直接提及要厉害许多。”
林妃被汐梅夸的颇有几分飘飘然,面上的欣喜之色也不由得愈发浓重起来:“本宫自有本宫的一套法子。”
略顿了顿,林妃又喜滋滋的说道:“想必经过了这件事情,殿下定然会心生警惕,派着人前去盯紧凤仪宫之中。届时再让姜妃动作一番,不愁不会叫殿下误会。”
“即便这两人没有什么,关系清清白白……”林妃眸间划过一丝狠历之色,“本宫也定然要搅出一个天翻地覆,平白造出两人之间的嫌隙来。”
而事情也果真如同林妃所料。楚令深虽然当着林妃面上,做出一副混不在意的神色,甚至还同林妃言说不必在意,两人之间一清二白。
然而当林妃告辞离开,楚令深独自一人在宫中的时候,又不由得思索起来——何所依同楚令深两人,当真是清清白白吗?
楚令深的思绪骤然之间飘得很远,想起了许多事情:初入楚王宫的时候,何所依执意让林轻远住在凤仪宫东侧殿的固执己见;凌烟池之后,何所依躺在朝阳宫中呼吸微弱,林轻远贸然闯入的焦急紧张……
这先前种种,楚令深原先没有在意,现在细细想起来,却总觉得处处都充满了蹊跷。再联想着林妃有意无意说的那些个事情,楚令深心中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怀疑——莫非何所依和林轻远之间,当真是关系暧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不会轻易消除。楚令深越想,越是觉着此时可疑的很,心中不禁不悦。
楚令深心中,对于何所依,实则是一直有些自卑和懊悔的情绪掺杂在一起的。何所依本是大周的太子妃,如今能成为楚国的王后,全凭楚令深一人苦苦相胁,处心积虑,谋划而来。
至今,楚令深仍然记得那段最为黯淡无光的日子。那时,楚国刚刚同大周相战,追究不敌。在盟友齐国也投降之时,楚令深虽然心中不甘愿的很,却也无奈向着大周臣服。
——然而无论是楚令深,还是他的得力干将徐清鹤,在心底都是明白的,楚国绝不认输,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在投降之后,大周果然没在为难楚国,楚国却因着先前战役的缘故,元气大伤。在经历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之后,楚国终于迎来了转机。
期间种种艰辛,楚令深并不想再去回忆。他只知道,在他终于能够昂首挺胸的再次率领队伍进军大周之时,心中如何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