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面上众人,强做镇定:“你们这些侍卫来贫道此处做什么?莫非是想要对贫道无礼。须知贫道乃是堂堂大周国师,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个肖小之辈来放肆。”
徐清鹤见说完这话,一众侍卫当即沉默了下来,心中正得意着,人群之中忽的又传来了一个声音:“他们这些人是肖小之辈,不得放肆的话,朕总可以放肆一次吧?”
那声音听起来沉稳的很,又隐隐夹杂着几分威严,直听得徐清鹤喘不过气来。他听着这声音渐渐传了过来,越来越近,眸间的慌乱之色是怎么也藏不住了,一只手紧紧握着身后的门扶手,不得动弹。
徐清鹤的眸子死死盯着人群之中某处:一众面色肃然的侍卫渐渐分开了来,露出来身后的一个人影。这人影身着明黄,上头绣着威猛龙纹,赫然是皇上。
只见皇上一路分开侍卫走了前来,只走到徐清鹤面前这才停住脚步。他眸色带着几分阴森的看着徐清鹤,笑道:“如何,国师周旋于大周和楚国两方的游戏,可还玩得痛快?”
“什么游戏。”徐清鹤此时面上已然被涔涔冷汗覆盖,嘴上却照旧是强做镇定的模样,道:“贫道一心为了周国,从来没有想要造反之意。皇上您可要明察,切莫冤枉了忠臣啊。”
“忠臣?”皇上冷冷一笑,“这忠只怕也是忠的楚国吧。国师真当朕是傻子,可被你耍的团团转吗?”
说罢,皇上自衣兜之中掏出来两张纸来,尽数递给了徐清鹤:“这两封书信,国师总不会觉得陌生吧。”
徐清鹤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了皇上手里头的书信。他只看了两眼,面上的神情便几乎要控制不住了,面如金纸,格外的苍白憔悴。嘴唇哆嗦着,似是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着国师的反应,是识得这书信的。也是,这信本就是朕从观星台一处截获的。”瞧着徐清鹤的面色,皇上眸间的嘲讽之色更浓,望着他冷冷一笑。
笑罢,皇上再也不愿去看徐清鹤的面容,只觉得这往日显得颇为仙风道骨的忠臣嘴脸,此时只让他作呕。
而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徐清鹤早已然被弄蒙了,心中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只愣愣看着眼前一切,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还没等徐清鹤反应过来,那边皇上已然又是冷冷一笑,转过头去吩咐一众侍卫道:“这些日子国师身子不大好,且先将国师安置在观星台中多照看着些,不要让国师外出,以免国师受凉,风寒更重。”
这话名义上头说的好听,实则就是对徐清鹤变相的软禁罢了。一众侍卫自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当即点头称是,纷纷上前动起手来。
待徐清鹤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然被一众侍卫押送起来,往着观星台深处而去。徐清鹤心里头知道此事已然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便也不再辩解,只失魂落魄的任由着侍卫们把自己押送过去。
“轰——”在徐清鹤的视线之中,观星台的大门轰然关闭。自此便隔绝了他同外界的联系。从此往后,徐清鹤便不再是大周倍受人尊敬的国师,而是人人唾弃的奸细。
侍卫们将徐清鹤关押进去之后,对于这个通敌叛国的国师,心中也诸多不满和鄙夷,是以只在外头看守,决不进来看徐清鹤一眼。
这倒是方便了徐清鹤一个人独处,静静思索自己眼下的处境。此刻他一个人安静坐着,反倒是更能自己静静思考。
大周并没有做什么虐待俘虏那一套,是以只是把徐清鹤囚禁起来,决不能出观星台外一步。而在观星台之中,徐清鹤倒是如同往日一般,有着很大的自由。
技不如人。徐清鹤默默想着,苦笑了一下,贫道自己没有谨慎行事,被皇上发觉,倒也没什么好怨恨的。只可怜殿下还等着同贫道里应外合,一举大大削弱大周势力呢。
思及此处,徐清鹤眉间的愁绪又更浓重了些。他虽名义上说是大周的叛国通敌之贼,实则对于楚国却是一片忠心耿耿。
大周既已然知道齐楚间的计谋,必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奋起抗击。如此下来,任凭楚令深想的计谋有多好,此时也没了用武之地。大周国力比齐楚强盛许多,即便是相同的兵力尚且是四六之分的胜负,若届时大周派出数十万大军压境,誓要击败齐楚,这两国又该如何是好?
眼下看着楚国似要陷入困境,徐清鹤只觉得一颗心如同被油煎着一般的沉重慌张,只是半丝办法都没有。
想着这些,徐清鹤只觉眼前有些不大清晰,底心里亦是有些慌了。良久过后,面上神情依旧,“贫道要快些想个办法将消息传出去,不能让殿下毫无所知便去迎抗大周。”徐清鹤禁不住的喃喃出声,忧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