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句话,何暖凉这才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块儿大石头也方才落下。却是顿时又有些紧张了起来,只静静地候着徐清鹤的回答。
若是徐清鹤不愿入宫为皇上诊治,那这么些时候自己同顾之衡算是白费了口舌。落得个无能的下场也罢了,就生怕顾之衡因此与自己更加生分起来。
徐清鹤听着何暖凉这么一番话,本就是遂了自己的心思,又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
虽是如此,想着面上却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旋即才一挥拂尘,点头应声道:“既得殿下与娘娘信任,贫道深感荣幸,自当尽力而为。”
话音刚落,何暖凉便同顾之衡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当中传递着些许信息,却并不知晓眼前的这个徐清鹤背后,掩藏着多大的阴谋。
三人坐于一堂当中,十分悠然地品着茶。少许时候过去,这待客之道也行得差不多了,顾之衡这才站起了身,笑着朝着徐清鹤说道:“道长既有把握,眼下时辰尚早,不若本王引荐道长入宫,为皇上诊治吧。”
徐清鹤听着顾之衡这么一句话,心中自然是万分激动的,面上却极力掩饰着神情,反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缓缓站起了身子,将拂尘搭在了臂上,说道:“这是自然,还要早些入宫才是,莫要晚了误了皇上的病情,到时候可就不好治了。”
一边说着,见顾之衡已经朝外走去,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何暖凉才是静静的站在大堂内,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心中更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只想着今日出府一趟,倒是收获不少。
何暖凉同顾之衡各自上了马车,马车徐徐的朝着宫中驶去。两辆马车里的两个人,心思却是各不相同,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和阴谋。
入了宫中,顾之衡引着徐清鹤一路到了乾清宫外。此时的乾清宫外,并不同于往日的严肃清静,反倒是聚集了许多医者和江湖中人。
徐清鹤打眼四下望了望,神色间却是不以为然,好像将这些人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一般,笑了一声,神情当中颇有些不屑之意。
徐清鹤的这些神色,自然是被顾之衡尽数看在了眼里。顾之衡看着徐清鹤这般模样,心中自然是疑惑不已,这还未进去殿内为皇上诊治,怎的有这般勇气和自信?
思及此,顾之衡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望向了身侧的徐清鹤,压低了声音问道:“本王看着道长如此胸有成竹,可是对于皇上的病有了确切可行的法子?”
徐清鹤听着顾之衡的声音,面上的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但眉宇之间的张扬得意之色却丝毫不减,只是说道:“贫道既然答应了吴王殿下与王妃,来这宫中为皇上诊治,自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殿下不必忧心,静心候着便是。”
徐清鹤这么一句话,说的顾之衡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略略思索了一番,心中虽然不大相信。但看着眼前徐清鹤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底心里也便存了几分期冀来。
正思索着,耳畔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不看看皇宫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敢来为皇上诊治!”
众人皆是一惊,随即齐齐的将目光循声望去,定格在了殿门口的华服女子身上。这女子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不是皇后又是谁?
殿门外跪了几个背着药匣子的江湖郎中,显而易见定然是没有为皇上诊治好,被皇后气恼之下赶了出来。
顾之衡远远的望了一眼皇后,又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徐清鹤,随即朝着徐清鹤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抬脚上前,朝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好像是没有料到顾之衡会来一般,本来心中就多有不喜顾之衡,如今神色当中自然也只是淡淡,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免礼吧。吴王怎么来了,听闻你近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怎的不在府中好好养病?”
对于皇后的态度,顾之衡自然是司空见惯。这皇后本来就并非自己生母,而是自己的死对头,沈霍的生母。若是皇后待见自己,那才算是见鬼。
十分有礼的拱了拱手,顾之衡低垂了眸子,望着脚下的地面,回答道:“回母后,儿臣近些日子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又听闻父皇龙体有恙,恰巧儿臣府上又有一高人,特引荐入宫,来为父皇诊治。”
说完了这句话,顾之衡方才直起了身子,朝着身侧的徐清鹤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徐清鹤会意,恭恭敬敬地上前,不经意似地打量了一眼皇后,神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只恭敬道:“贫道徐清鹤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着眼前这二人,却是眉头微微一蹙。脑海中想着方才顾之衡所说的那一番话,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了眼前的徐清鹤身上,思索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