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沈霍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定在何所依身上,开口问道:“你昨天夜里差人送信来,让本王今日来救,可是提前就知道了,有人想要害你?”
沈霍一边问着,一边定定的盯着何所依,等待着她的回答。
何所依听见沈霍的问话,略略思索了一番过后,终是淡淡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十分淡然,似乎一点惊慌也没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舒畅。
面对着沈霍疑惑的目光,何所依将脸别到了一侧,朝前走了几步说道:“这是自然,若非臣女提前知晓,只怕就无法再站在殿下面前了。”如此说着,何所依却是轻笑了一下,这笑容不知是嘲讽还是庆幸。
沈霍听着何所依的回答,见着她的反应,心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思忖了片刻过后,仍是没能明白何所依话中之意,眉心微低,继续问道:“何人想要害你?”
何所依闻言,却是微微顿了一顿,目光不经意似的瞥过了在场的一众人等,继而又望向了沈霍,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臣女与庶妹素来不睦,想必殿下也知道。”
说着,何所依微微一拂袖,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款款的朝着前边走去,云淡风轻的说道:“殿下,回城内吧。”顿了顿,又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浮萍,浅笑道:“今日这普英寺看来是去不成了,改日再来吧。”
浮萍自然知道经过了今天这一番事情,何所依怕是早已拂了兴致,那群山贼来势汹汹,二人自然是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思索了一番过后,浮萍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霍,这才抬脚快步上前,跟在了何所依的身侧,“小姐,您慢点。”
何所依并没有理会浮萍,朝前走着,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望向沈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麻烦您派人将这贼人押送至丞相府,可莫要出什么闪失。”
沈霍本来还在愣神当中,听到何所依突然唤自己,随即抬眸,却正巧对上了何所依的目光。怔了一下之后,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说着,见何所依已然朝着前面走去,自己也抬脚快步的跟了上去,走在了何所依的身侧。
沈霍同何所依并肩走着,不时悄悄侧过脸望一眼何所依的侧脸。一边走着,一边才开始思索,方才何所依回答自己的话。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虽说这何暖凉与何所依向来不睦,自己也知晓,只是为何如今何暖凉就要除掉何所依?
再者,如果何暖凉想要除掉何所依,哪里又会露了马脚,让何所依提前察觉,有所防备?
何所依自然察觉到了沈霍在看着自己,侧过脸去看时,正巧撞上了沈霍的目光,自己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沈霍便已经将脸别到了一旁,好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见着眼前沈霍如此神情,何所依不由自主的便轻笑出声。略略思索了一番,沈霍此刻心中所想,以及所有的疑问,她自然是知晓的。
轻呼了一口气,何所依好像是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缓缓开口道:“其实,何暖凉是爱慕着吴王的。”极其简单的一句话,便将何所依心中想要表达的,全部表露了出来。
沈霍闻言,情绪却是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面上有着些许异样的情绪,却并非惊讶。何所依将沈霍的表现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垂了眸子,望着脚下的地面,亦是思索着许多。
何所依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蹲下了身子,拾起了地上的一把刀,几乎是一咬牙,便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了下来,何所依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一侧站着的沈霍和浮萍见到何所依如此,皆是一惊。浮萍又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何所依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言语之中蕴含了几分责怪之意,“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自己划自己?”
沈霍本来正想发问,如今浮萍已经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遂只定定的盯着何所依的面庞,等待着她的回答。
何所依见浮萍问及,随即又瞥了一眼沈霍,十分明显地察觉到了沈霍眼中的疑惑,却也并不觉得奇怪,浅笑着说道:“既是做戏,就要做足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