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怀淑郡主的生母是朱常洛第一个妃子郭氏。郭氏生下怀淑郡主没多久就病死,故朱常洛爱屋及乌,极疼爱此女,并安排宠幸的李选侍将怀淑郡主抚养长大。等到怀淑郡主长大成人,她渐渐知道,生母郭氏已不在人世。以后每当郭氏的忌日,她都会焚香拜祭。
其实朱常洛的子女中,不仅怀淑郡主自幼丧母,连后来的天启帝朱由校和崇祯帝朱由检的生母也是早逝。
怀淑郡主从袖中拿出玉箫,本来她打算吹奏给朱常洛听。现在却不能为她敬爱的父王吹奏一曲,实在遗憾。怀淑郡主轻抚着玉箫幽叹一声。
她又望着皎洁的月亮,自忖:不如我对月吹奏一曲,借明月寄托对父王的祝福和对母亲的思念之情。怀淑郡主用手帕拭了拭玉箫吹口处,朱唇吐气,吹起来。
一阵凄婉的箫声荡漾在小花园中。在这样的月色中,这样的小花园中,这样的低婉的箫声中,一个秀美的少女就这样坐在石凳上凭月吹箫。形成一幅极幽美的画卷,令人目不转睛,心旷神怡。
怀淑郡主闭目吹奏一曲,正欲再吹一曲,背后有人轻咳一声。她缓睁双眸,道:“是紫珠么?”那人轻声道:“是,主子。”她随即为怀淑郡主披上风衣,又道:“主子,这儿风大,不如回房歇息,免得着凉。”怀淑郡主点头道:“好吧!”
猛地墙角下传来一声叹息声,紫珠尖声道:“谁在那?”没有人回应。那墙角下一片黑漆漆的。紫珠暗忖:宫中的人不会在墙角下鬼鬼祟祟的。说不定是宫外的人。可是她转念一想,宫中戒备森严,外人又如何能擅闯。莫非来者不是人而是鬼怪。
紫珠这么一想,浑身一抖,只觉凉飕飕的。她壮起胆子,大喝道:“谁呀!再不滚出来我要叫啦!”紫珠见依然毫无动静,扯起嗓子嚷道:“抓``````”她后面“刺客”还没出口。只觉黑影一晃,嘴巴已被捂上,还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别嚷!我并无恶意。”
紫珠被那男子的大手捂住嘴巴,吓得花容失色,半天没敢支吾。生怕那男子恼羞成怒,伤害她俩。怀淑郡主陡然见到陌生男子潜入宫中,还捂住紫珠的嘴巴,不由心惊胆战。她向后略退几步,道:“你是谁?快快放了紫珠。”
月光下那男子一身黑衣,面容清瘦,大约三十多岁,左手还拿着刀。他松开捂在紫珠嘴巴上的手,道:“在下误闯此地实无恶意,两位姑娘勿要害怕。”紫珠挣脱后,自己尽管惊惶失措,但她还是挡在怀淑郡主身前。
怀淑郡主暗想:此人手中有刀,且又能悄无声息潜入皇宫,一定有过人之处。如果要加害的话,恐怕我俩早已横尸于此。她上前道:“不知``````”又想此人有刀,一定是武林人士,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听说一般称呼武林人士叫什么“少侠”、“大侠”之类,不如以此称呼方妥。
怀淑郡主道:“不知大侠尊姓大名,夤夜造访皇宫有何贵干?”那男子抱拳道:“在下宫本武藏”他还未说完,紫珠惊呼道:“你是东瀛人!”宫本武藏点头道:“是!”怀淑郡主听人说过东瀛乃是一个岛国,那儿的人尚武,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但瞧宫本武藏和中原人并无两样。难道是外面的传闻不是真的。
紫珠向怀淑郡主低声道:“主子,是倭寇啊!”怀淑郡主猛地想起,嘉靖年间,正是从东瀛漂来的倭寇害苦了大明沿海一带。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贼寇。莫非又卷土重来。怀淑郡主不禁担心地打量宫本武藏。
哪知宫本武藏耳尖,听到“倭寇”两字,他忙解释道:“在下光明磊落,是慕名来中原。决不是姑娘口中所说的倭寇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