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来的格外不容易,在通知他们去吃早餐的喇叭响起后,三楼接二连三地传出尖叫。
林异通过衣柜顶的洞往里看,确定衣柜里又空了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地从衣柜上跳下来。
一晚上维持这个姿势,他双腿都肿了,跳下来的时候直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牙齿都差点摔出一颗。
“林异!”和昨天白天一样,秦洲第一时间来探他的死活。
林异:“唔……”
林异忍着痛站起身,捂着牙去开门。
门一开,秦洲松了口气,看着林异满嘴血:“那东西弄得?”
林异摇了摇头含糊道:“摔了。”
然后委屈地指了指自己摔倒的地方。
他半转身去指认现场时,秦洲看见他屁股。
秦洲:“这也是摔的?”
“那东西伤的。”林异说:“差一点我那里就破了处。”
秦洲:“……”
见人还活着,还能耍嘴皮,秦洲才说:“屈嘉良死了。”
说完,秦洲把门推得更开了一些,一条血路从他们门前蜿蜒而过,鲜血红得刺目,血腥味扑鼻。
“死了?”虽然林异猜到屈嘉良凶多吉少,但是听了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惊:“昨晚那东西一直在我这!”
秦洲也愣了下,“一直在你这?”
二人对视一眼,虽然认识不久,不过已经初步有了默契,他们离开304室去找血路的尽头。
在二楼的204室。
答案不言而喻,屈嘉良死在宿管老头手上。
早餐时候,众人都焉搭搭的。
如果不是昨天午餐和晚餐都没吃,这会儿他们也不会下来。
程阳看见林异的时候也说不出‘恭喜’,虽然他和屈嘉良不对付,但那没有收拾的血迹无不证明屈嘉良死得有多惨。
整个早餐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期间秦洲问了问窗户的状态,他最先问了怀疑的李颖,可不等李颖开口,徐厦知抬头看着秦洲道:“下一个是我。”
秦洲看他一眼,李颖这才说:“是……是关着的。”
林异问周伶伶,“学姐呢?”
周伶伶道:“也是关着的。”
程阳自个儿道:“我的窗户暂时也没有被打开。”
徐厦知没有胃口吃饭,是强逼着自己吃下去的。吃完后他问林异:“昨晚屈嘉良死了。”
林异想了想:“节哀。”
“所以没有新的死亡规则出现对吧,还是原有的那两条,没能阻止那东西进屋,被那东西看见。”徐厦知又问。
林异微微一愣,随后点了下头。
“谢谢。”徐厦知说完就离开了103室。
程阳则到林异身边:“林异兄,你还好吗?”
林异进来规则世界就没有合眼,这会儿眼睛和摔伤的嘴皮子一样肿了。
秦洲看他一眼:“吃饱了?吃饱了去休息一会儿。”
林异其实也感觉自己到了极限,再不睡觉的话,他可能死于猝死。于是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白噪音哄睡他就睡不着,但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林异回到了304室,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干涩的眼睛得到了休息,思维却仍在活跃。
昨晚杀人的宿管老头,没错,就是宿管老头。就算宿管老头和那东西不是一伙的,宿管老头也是7-7怪物衍生出来的npc,是杀人工具,永远不可能和他们是一条战线。
他昨晚明明已经让死亡规则成立了,从衣柜那东西的暴动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为什么那东西停手了,像是又退回到了仅有第一条死亡规则的时候。
他的思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条可怖的血路,继而又想到了徐厦知问他的问题。
-“所以没有新的死亡规则出现对吧,还是原有的那两条,没能阻止那东西进屋,被那东西看见。”
林异倏地睁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把在一旁看衣柜洞孔的秦洲惊了一下,秦洲问:“你干什么?”
林异要把衣柜挪开,“学长帮忙搭把手。”
秦洲看着他:“先说你要做什么?”
林异急不可耐地挪动衣柜,“徐厦知说得没有错,就算屈嘉良死的古怪,但是不影响我们确认死亡规则。”
秦洲愣了下,然后明白了林异要做什么。
已经确认的死亡规则:
一是没能阻止那东西从窗户爬进来。
二是被那东西看见。
并没有从窗户往外看,所以林异现在要挪开衣柜,撩开窗帘看窗户外面,公寓里找不到更多的线索,说不定窗户外边会有。
“确实是没有这条死亡规则。”秦洲暂时拦住林异:“如果那东西就在你的窗户外边呢?你撩开,它也就看见你了。”
林异摇了摇头道:“学长,屈嘉良并不是死在那东西手里。他昨晚就没有待在房间,而且那东西一直在我房间跟我死磕。还有我明明已经满足了第二条死亡规则,但那东西突然就停手了。学长,有没有可能7-7规则世界是双线并行。你还记得宿管老头说的‘约定’吗?7-7规则世界主线的死亡规则和打开的窗有关,副线和宿管老头的‘约定’有关,是屈嘉良触发了副线的死亡规则,所以原本确定的第二条死亡规则才失效。”
秦洲垂眸思考:“你是说,宿管老头有特属的死亡规则。”
林异问:“有这种可能吗?”
秦洲回忆着那条腥红的血迹,“有。”
林异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所以其实已经确认的死亡规则是,没能阻止那东西进来和在夜晚离开了房间。”
秦洲说:“让开。”
林异:“啊?”
秦洲敲了敲衣柜:“我来看。”
见林异还站在,秦洲皱了下眉:“你躺着。”
林异:“哦,坐着行吗?我有点激动,躺不下来。”
秦洲没再说什么,已经变形的衣柜一碰就垮,根本用不着两个人去抬。秦洲一个人就把衣柜挪开了,他也没有直接掀开窗帘,而是慢慢地拉开窗帘一角。
抬眸向窗外看去。
秦洲脸色一顿,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林异坐在床边好奇地问:“学长,你,看见了什么?”
秦洲:“那个东西。”
林异捏紧了被子:“是什么?”
秦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