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墨色的眸子转了转,才点头说是。
“我就说嘛,这种计策不是你会想出来的。”裴悦走到李长安身边,想到李长安走进来时有点慢,啧啧道,“不过你这个苦肉计也太苦了,跪上一个时辰,膝盖都要淤青了吧?”
李长安说还好,但福子拿来了药瓶,接了一句,“殿下本就生得白,别说是一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膝盖就能看到淤青。虽说从小跪到大,但人用比不上地砖硬。”
抱怨的话福子就藏心里了,不然说出来,便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裴悦看福子帮李长安卷起裤腿,确实青了一片,当即道,“殿下唱白脸,成勇去唱红脸。事情真相如何,外边人肯定猜个不停。他们现在必定会说,殿下这个做兄长的心胸宽广,被人害了,还想着兄弟是好的。”
李长安是太子,太子是一国储君,往后要当皇上的。
若是天子心怀仁爱,百姓们才能安心一些,不然遇到一个暴戾君主,百姓夜里睡觉都不安心。
从漠北立军威,再到岭南拉拢成勇等人,就算成勇不是心腹,但也是同一战线的人。只要有共同的敌人,他们便是一起的。
这两次出京都,李长安虽危险重重,却也得了不少好处。
反观寿王,尽管手中实权也在变大,但寿王把控的还是京都这片土地。京都以外的地方,属于寿王和蒋家的地方越来越少。就算手里有权力,但京都以外不服寿王,那也是很危险的。
李长安今日算是豁出脸面,才把眼眶给挤红了,看福子上完膏药,忙放下裤腿,看着裴悦道,“还是岳父老谋深算,胸有丘壑。”
“那是自然,你也知道,京都里的人都不敢得罪我父亲,不然他报复起来,必定是加倍奉还。”裴悦说着身子往前倾一点,“殿下有时候就是太倔一些,若是您能多懂点弯弯绕绕,必然是和我父亲一样厉害的人。”
“真的吗?”李长安问。
“肯定的啊。”裴悦认真道。
窗外月光皎洁,从屋外往里看,倒是一副郎才女貌的美景。
同样的月光下,寿王府则没有那么自在。
寿王长到那么大,从没被抄家般地对待过,而且这次还是因为太子。
而他还只能在屋里躺着,还不能出去。
“王爷,您睡吧。”蒋依依刚拿面巾榜寿王擦过脸,这才小声地道,“外边的御前侍卫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母后不是说了么,已经帮您嫁祸给漠北了吗?”
漠北刚和晋朝打过一战,还输给晋朝。如果是漠北挑唆朱延庭嫁祸寿王,挑拨太子与寿王的关系,这个逻辑也是通的。
而且漠北对晋朝还是敌意很大,如果晋朝送书信去质问,漠北也只会当作是晋朝的挑衅。
“那本王也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得知太子去仁政殿门口跪了一个时辰,还是专门为他求情,想到就膈应,“依依,你会不会觉得,太子和我们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