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蒋元亮又请寿王坐下,“王爷先坐,咱们有事一块说。”
“坐什么坐?你觉得本王现在还能坐得住吗?”寿王长吸一口气,“太子没死,朱延庭被俘,那么我们的事肯定要败露了。裴阙又去了岭南,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有他去了岭南,还有什么查不出来?”
寿王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情烦躁又焦急,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败露,成为阶下囚了。
但蒋元亮却没那么急,他缓声道,“这个事是微臣和王爷一块做的,若是王爷有事,微臣也是一样逃不过。不过您想想,夏云江去岭南的时候,咱们不是跟了一些人去?”
“对啊。”寿王双眸半眯,“你说得对,当时父皇要排夏云江去岭南,我们以夏云江是成勇旧主子,怕夏云江包庇成勇,同时派了不少我们的人去。”
派去岭南的人,是蒋元亮精挑细选的。他有胆子给寿王出主意,还是有想过出事了怎么办,并不是没头脑地想要害太子。
“是啊殿下,咱们派了那么些人,总不可能一个都没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您先别着急。”蒋元亮扶着寿王的胳膊坐下,“太子倒是命大,竟然能从火海中活着回来。不过算算日子,太子早就跑出通县,却一直没有派人传话来京都。他可能握着咱们得把柄,但是咱们手中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寿王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啊,就算再不济,也还有那个法子不是?”
两人目光对上,都点了点头。
而这时,宫里来了人,说皇后要他们先低调一点,别有点事就聚在一起,别给了人弹劾的把柄,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皇后会想办法去解决。
在寿王他们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李长安和裴悦在云州见到了裴阙。
见到父亲的第一眼,裴悦的眼眶就红了,多日来的委屈翻涌上来,但这会还有许多人在,她也只是拖长尾音喊了句,“父亲。”
裴阙心中百感交集,看女儿没受伤,虽然松口气,心中却还是气愤。
“父亲来了,你不用担心了。”裴阙和女儿点点头,再去看屋里的其他人,又道,“我与太子他们有些话要说,你去让人准备点吃食来,为父饿了。”
裴悦知道父亲是要支开自己,便带着秋和与叶竹去准备吃的。
等裴悦一走,裴阙眉头紧拧,一脸怒气地看着李长安,颇有怨气地道,“太子殿下,朱延庭都招了?”
裴阙虽然没指责李长安什么,但从他的语气中,李长安就能感受到裴阙的不高兴。
不过他也能理解,是他提议要带裴悦来岭南,却又让裴悦置身险境。裴阙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现在没有当众指责他,已经是给他保留太子的颜面。
“都招了,且写下认罪书,孤已经派人看好朱延庭他们。”李长安道。
“殿下是打算,带着朱延庭的供述,还有朱延庭和他那些下属,一起去京都指认寿王吗?”裴阙问完太子,又去看夏云江和成勇,“你们也是这样想?”
成勇点头说是,夏云江却是知道裴阙的,裴阙会这样问,便是事情会有另外的发展。
“裴……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夏云江本想喊大人,但话说出口,才想到裴阙身上没有官职。
“如果能顺利带着朱延庭和他的口供去京都,确实能让寿王和蒋家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你们没有寿王与朱延庭的信件往来,全是朱延庭和他下属的话。若是其他人,有这些证据就够了,但寿王是谁?那是皇后独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裴阙打小就知道,朝堂上的事没有黑是黑、白是白的事,更多的是夹杂着各种复杂关系和情感。
他顿了下,又继续道,“不是不能告发寿王,而是要看怎么告,谁去告。太子是一国储君,应该心怀仁义,不会多疑兄弟。所以太子要唱白脸,那就要有人唱红脸。”
说着,裴阙看向成勇,目光停住后,便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