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阙不一样,他这一生起起伏伏,经历过流放,也达到过顶峰。若是不见好就收,往后的事真不一定。
皇上眼下是重用裴阙,但随着这些年朝堂的发展,很多时候,皇上也不是非裴阙不可。
除了保全裴家长久富贵,还一个是,这么些年劳心劳力,裴阙也累了。他想和夫人孩子多待待,人生匆匆几十年,他已经过去一半有余,剩下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就好。
而且,也不是说辞官就彻底甩手,裴阙之前扶持了那么些人,裴家也还有其他人在朝为官,裴阙到底还是裴家家主,还是会关注着朝政。
“这个裴霖没说。”裴悦对此并不惊讶,她的父亲母亲过得豁达且通透,和寻常人家的想法不太一样,不然也不会把容许她南下找舅舅。
“那你上点心,太子这次得了脸,往后的是非会更多。你清闲的日子,要结束了。”裴夫人停在小池边,看着池塘的冰面,比喻道,“以前的局势,就是这冰面下的池塘,表面看着平静没波澜,但太子现在砸了块石头进去,冰面出现一个窟窿,水花也就随之溅出。这窟窿啊,只会越来越大,大到春日来临,万里无云的时候。”
“悦儿,你从小到大,母亲虽不拘着你,但事事都有教过你。满京都的贵女,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既然已经到了东宫,就收起过去的闲散性子,太子一人撑不起东宫,还得你帮着才行。”说完,裴夫人长叹一声。
儿女都大了,却还是忍不住多操心。
裴悦搂住母亲的胳膊,轻轻点头,“母亲说得是,女儿都记下了。”
就在这时,福子碧珠出来找人,说宴席差不多要散了。
裴悦和母亲一块往回走,等她做到太子边上,还没和太子说话,边上就有妇人在说儿媳生孩子的事。
听到生孩子,裴悦心中警铃大作,忙给李长安使了个眼色,询问何时回东宫。
但不等李长安回复,皇后也插话说到孩子的事,寿王的侧妃前些日子诊出喜脉,已经两月有余。
“本宫是不担心寿王的事,就是太子啊,你们夫妇可得抓紧一点。”说着,皇后看向裴悦,“特别是太子妃你,之前太子出征,现在太子回来了,你该多上心一些才是。如今东宫只有你一个,若是你不为太子开枝散叶,太子如何心安呢?”
瞧瞧,这话里话外都是陷阱。
先是说东宫里只有裴悦一个,这不是和众人暗示裴悦善妒么。又说太子不能心安,再次把生孩子的责任推到裴悦身上。
裴悦保持着浅笑,转头看向皇后,“多谢母后关心,我们会记住的。”
“儿臣倒是不急,有长俭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一样,孤比不得长俭,他王府的侧妃多。”李长安插话道。
坐在地面的寿王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放了下来,他王府侧妃多?这是暗讽他沉迷女色?
好一个太子,说话学会嘲讽人了。
不过太子这会插话,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太子在帮太子妃说话,倒是恩爱得让寿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