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入一间屋子,才看到坐在藤椅上的李长祺。
屋子里只点了几盏烛火,曾康裕不懂李长祺是什么想法,在地下暗室见面能理解,但吝惜烛火,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曾大人去见了父皇?”李长祺的眉眼偏阴柔,男生女相,偏他又生得白,不管有没有表情,都很容易被人误会是女子。不过他看着不是单纯无害的容貌,而是带了些许的阴鸷,倒是和这个潮湿黑暗的暗室很适合。
“是的,皇上已经派人去查雍王,假以时日,雍王就要完蛋了。”曾康裕兴奋道。
“这可是好事,本王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查到的线索,现在都便宜了你家二郎,你们曾家可要记得这份恩情啊。”李长祺翘起二郎腿,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桌面。
就凭曾家二郎的本事,就算听到一些风声,也查不到雍王的账本。这其中,李长祺也出了不少力。
但李长祺不去做这个坏人,如果是他去参雍王,父皇也会对他疑心。
让曾康裕去就不一样了,曾康裕记恨着裴家和雍王,曾家二郎又恰好在定州北部。
故而曾康裕示好的时候,李长祺也就顺势答应了。
即使最近两年,皇上一直不让雍王回来,但皇上也没有立太子的意思,半点口风都没透露出来。
李长祺不是最年长的皇子,也不是嫡出,政绩也不是最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焦虑,也越不放心前面的两个哥哥。
既然曾康裕愿意出手对付雍王,他又何乐而不为,就算裴家反击,那也是曾康裕的事。
“王爷的大恩大德,老臣一直铭记于心。”曾康裕笑着感谢道,“不知王爷今日,让老臣过来做什么?”
曾康裕心里有些不安,五皇子的性格阴晴不定,说话做事也不按常理来。这种时候,就很怕五皇子要他做些太难的事。
李长祺看了曾康裕一眼,目露轻蔑,“北部的探子又来了消息,漠北的老国主死了,新国主上位。这可是个好时机,新君上位,必然要派使臣来京都面见父皇。让你家二郎想法子联系下使臣,多给点好处,让他在面圣时,把盐税的事捅到众人跟前。”
李长祺对谁都不放心,若是父皇查到证据也不重罚雍王,他做的这些就全白费了。但有人在大臣们提起盐税的事,如此一来,朝臣震怒,就算皇上想要留雍王一命,那也是做不到的。
雍王的身后有裴家、安家等厉害世家,若是不一举要了雍王性命,李长祺怕夜长梦多。
曾康裕心里咯噔一下,五皇子这是又要他们曾家出钱,他为难道,“王爷,这两年,曾家情况与日俱增。老臣已经拿了棺材本出来,再要收买漠北使臣,是真的捉襟见肘。”
“曾大人这话就说笑了,民间都说世家的地砖下都有金子银子,虽然是夸张说法,却也不全是假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想你死去的大儿子,这点钱不亏。”说完,李长祺就转过身子,玩起烛火,“事情说完了,曾大人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那就不好了。”
无奈,曾康裕只能先离开,心里却是把李长祺给骂个狗血淋头。
次次要出钱的事,都来找他。
若不是为了长久打算,曾康裕真不想拿这个钱。
等雍王死了,他就和李长祺断了,他手中也捏了李长祺不少事,也不怕李长祺敢翻脸不认人。
这边曾康裕出了暗室,塔卡那,李长安正和漠北新国主的亲信喝茶。
满都拉图举起茶盏,笑容诚恳,“国主感谢王爷这两年的帮忙,若不是王爷支持,我们国主也不可能有今日。国主说了,只要王爷开口,漠北一定配合您。”
坐在对面的李长安,也举起茶盏,“国主客气了,我没做什么,还是国主自己有本事。盐税的事,想来曾康裕已经上报给我父皇,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