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悦儿!”贺皓快步进了屋子,喊的还是以前的称呼。
比起在京都时的样子,贺皓瘦了不少,脸颊的弧度都有了,人也黑了些,不再是以前白白胖胖的小胖子了。
裴悦又不由多看两眼贺皓,起身迎道,“方才母亲还说你怎么迟了,你来得倒是及时。”
贺皓嘿嘿笑下,“这不是许久没来京都,路上遇到好些新鲜玩意,想着买回去给思雨还有女儿。”
“你又不是急着走,干嘛现在买?”裴悦和贺皓一起坐下。
贺皓却叹了口气,“明日就要回去了,九夷里事情也多。这次来面圣,你还不知道,皇上问了我,是不是有往定州送药材。”
九夷和定州一直有药材来往,但有裴家的掩护,一直没走漏风声。
但皇上突然发问,就让贺皓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贺皓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只是说每年有送礼,不懂皇上问的是不是那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皇上信了没信,但皇上当时看我的眼神,就让人觉得奇怪。我想着,是不是我们中出了什么问题,想要早点回去查查。”贺皓说着,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个事,应该也还好,九夷支持晋朝边疆,皇上和那些大臣,应该高兴才对。”
裴悦皱眉,“那些大臣了不见得这样想,他们会说,是不是雍王另有图谋,才会有这么大的需求。到时候一个查一个,总会有些风声走漏。”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当初做些事时,裴悦和李长安都知道,不能长久瞒住。
两年过去,也是差不多了。
贺皓问怎么办,裴悦让他先别多想,查出哪里出了问题就行。
“行,等我回去就查个彻底。”说完公事,贺皓又问起时崇在哪,得知被裴霖带走后,哈哈笑道,“那可真是苦了他了,跟着裴霖读书,比上书院还难受。不过时崇确实要多读书,他以后的担子可重呢,那我待会再看他吧。”
裴悦抿唇笑道,“你是怕霖儿也问你社稷上的事吧?”
贺皓干笑两声,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与此同时的仁政殿,皇上躺在床上,福安刚给皇上喂了参汤。
两年来,皇上瘦成皮包骨,最近一段日子,每顿只吃得下半碗粥。
“皇上,曾大人来了。”福安道。
“让他进来吧。”
“好。”
不一会儿,福安带着曾康裕进来后,就退到了一旁。
曾康裕也老了许多,丧子又丧女,仅剩的嫡子还在定州北部。
他跪在床沿,“皇上,老臣有要事禀告。”
皇上努力抬眼,“你说。”
“前些日子,老臣的二儿子冒死让人送信回来,说雍王私自扣下塔卡的盐税,已经两年多了!”曾康裕一字一句,咬牙说完,期待地往上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