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想进去,又被岳母拦着。
见岳母进了屋子,李长安还是坐不住,转身时,看到来回转悠的岳父,四目相对,一起叹气。
天边的晚霞红透半边天,屋子里的叫唤声并不大。
李长安一颗心都快跳出来,却只能干巴巴地望着屋子里。
而这时,听书又进来到裴阙边上,说曾家大郎在去定州北部的路上病了。
“很严重吗”裴阙问。
“好像是的,据探子说,瘦得脱相了。”听书颇为得意,说得起劲,“曾家大郎的身体本就虚弱,连日来的跋山涉水,去的又是那么北的地方,水土不服也是正常。但他们又不敢耽搁日程,毕竟是皇上钦点的他们兄弟,天天赶路,探子说很可能撑不住到定州了。”
裴阙现在没心思想曾家的事,“这事先放一边,他要死了也是他的事,我不是阎王爷,也不是玉皇大帝,拦不住他去死。你先下去吧,姑娘马上要生了,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都别来找我。”
到了这个时候,裴阙的目光都没离开过屋子,更别说去思考曾家的事。
与此同时的曾家,曾夫人已经哭晕过一次,曾康裕更是面色惨白。
“老爷,您想想办法啊,大郎打小就是兄弟里面最出挑的,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他就是身子弱了一点,二郎送回来的信件,看得妾身心都碎了。”曾夫人被儿媳扶着,靠在椅子上,“不如让大郎先停下修养,叫二郎先去上任”
“大郎都病成那样,自然不能再北上。”曾康裕也心疼长子,世家长子都是按照未来家主培养,他这个大儿子颇为出色,若是折在半路上,等于要他半条命,“我已经写信给王爷,让王爷帮忙照看大郎。你快别哭了,哭能解决事情吗不能啊!”
深吸一口气,曾康裕觉得为了大儿子,还是要进宫一趟。
但今日天色已晚,等他到宫门口时,宫门可能都关了。
不由地,他又咒骂起裴阙和雍王,“都怪裴阙那个老狐狸,把我们算计成这样。连累了王爷不说,若是大郎有个损失,我一定要裴家和雍王好看!”
曾夫人也是满腔怨恨,“裴阙那人,坏事做了那么多,必定不得好死。如今他女儿嫁给雍王,皇上不是要削弱雍王的兵权么,你不如派人多查查雍王,我就不信雍王能一点事都没有!”
裴家不倒,雍王就不可能倒下。
雍王和裴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曾家人是恨透了裴家和雍王,曾康裕站在门口,直到外边断黑,才转身看向夫人,“你明日让女儿也进宫一趟,皇上最近宠爱欣嫔,听闻皇上还想给欣嫔升位份。让欣嫔也帮帮我们,若是大郎能回来,我愿意给欣嫔送上厚礼!”
“行,明日我就去找女儿。”曾夫人擦了眼泪,不敢再哭,散了众人后,又在心中把裴阙咒骂一遍,“希望他女儿难产致死,让他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这般阴险狠毒,求求老天了。”
曾夫人虔诚许愿,若是愿望能成真,她一定给城隍庙的菩萨换金身。
只是老天并没听到曾夫人的愿望,秋名山庄那,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梅芳兴奋地从屋子里出来。
“生了生了,王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