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个心急吧。”裴夫人莞尔道。
马儿加快步伐,尽量早些到定州。
而此时的裴悦也醒了,想到快到定州的父母,裴悦醒来就睡不着。
“梅芳,让厨房准备的吃食都准备了吗?”裴悦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仔细地挑选珠钗,“还有护膝和暖炉,眼下京都已经春暖花开,但定州的护城河还结着冰,爹娘来到定州,怕是不习惯。”
“早就备下了,您别担心了。”梅芳笑着拿来象牙雕花梳,帮着主子梳头,“您啊,从收到家书后,就让奴婢们开始准备,王府上下都知道您看重老爷夫人,哪一个都不敢松懈。从屋里的摆设床褥,再到门口石缝里的杂草,全都给弄好了。”
裴悦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劳烦爹娘了,明明可以在京都享福,却要为了我跋山涉水,这才想准备得细致一些。”
上次和爹娘见面,还是去年贺皓成亲时,仔细算来,快有一年的时间没见了。
以前在家中的时候,总想着跑出去玩,那会觉得家禁锢了她的脚步。
后来到了定州,就开始怀念有人叮嘱,有人数落的感觉。
细细探究起来,全都是一个“家”字。
裴悦跟随李长安北上时,也没想过会有今日,不过事情到了现在,她不再多想以前,而是把目光放在眼下。
“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去看看马车准备好没有。”不能跟着李长安去接爹娘,裴悦便想去城门口等着。
不然在王府里,她坐不住,也站不住。
梅芳出去一会后,便回来说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出了王府,裴悦到了城外,侍卫们靠着马车拉起油布。
秋和寸步不离地跟着主子,她不像叶竹,伺候人的事做得不够好,但得保证主子的安全。
裴悦让侍卫留下一面,不要全用油布围起来,这样她可以看着远方的来人。
她来得比较早,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看到陆陆续续有百姓开始进城。
梅芳端来酸梅汤,主子害喜后,胃口一直不太好,每日就喝点酸梅汤,才能多吃一点东西。
“您少喝一点,若是喝太多,伤胃。”梅芳小声提醒。
但裴悦却觉得一碗不够,“平常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是这碗酸梅汤还能多喝两口。若是贺皓知道我因为害喜吃不下东西,必定要笑话我浪费了世间美食。”
梅芳跟着笑道,“常听人说酸儿辣女,您那么爱吃酸,会不会怀了个小世子?”
“这准吗?”裴悦也想过男孩女孩的问题,虽然好奇,但转念想到她和李长安同房没多久就有喜,日后还会有孩子,生儿生女也就无所谓了,“刚有喜时,我可不爱吃酸的,也是最近害喜,才想吃。”
“奴婢也不知道准不准,就是听人总这么说。”梅芳还没出嫁,看主子有孕辛苦,但她还是做不到感同身受,毕竟自己没体验过。
不过梅芳还是希望主子能生儿子,王爷是个有志向的,若是王爷能继承大统,主子膝下有儿子,日后也能安心一点。况且主子生了儿子,就是皇长孙,这个身份可尊贵着。
心里这么想,但梅芳面上没有多言,因为她知道主子是无所谓男孩女孩。
有了话题闲聊,世间也就过得快一些。
正午刚过,裴悦瞧见外面日头正好,便走出油布棚子,正准备晒晒太阳,就瞧见远处的官道上扬起尘土,是有人来了。